“切,我不是跟你表過白的嗎,這麼激動乾什麼,你給我走開哦,不然我倒你一身。”
靜之伸了伸手中的碗,試圖恐嚇站在屋裡,笑得一臉溫柔的二娣。
“好,你進來。”他打開一扇門,側過身子,大手一揮,為她讓路。
靜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謹慎的說“你退後三步。”
二娣一噎,雙手乾脆背在身後,沒好氣地朝身後挪了三步。
“……嘁,還挺乖。”
正當兩人僵持住的時候,梁讚提著兩大桶水晃晃悠悠的回來了。
“娣哥,來嘍,快開門讓我進去。”
二娣……嗬。
他走到門邊,使了點力哐的一聲把門扇打開,又裝作委屈極了的樣子,朝靜之看去。
結果視線落空,他轉頭一看。
得,人家已經爬到他炕上給他窗戶糊紙了。
許久,正忙活著的靜之一直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於是下意識回頭一看,卻見他還杵在老位置,背著手,挺著胸,正拿一雙無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瞧。
靜之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咬咬牙說
“彆杵著了,過來幫我按住紙。”
“來了!”
他嘴角一勾,快步上前,心中暗忖,梁讚教的這招是真好使啊,百發百中。
……
沒過多久,他就後悔了。
他的炕在屋子西北角,她索性就把自己的小床搬到東南角,那處是在這個房屋範圍內,離他最遠的位置。
梁讚的小床倒是離他近,就安置在他房間外的那堵牆邊,以便隨時可以起夜照顧他。
此時他已累得鼾聲四起,躺在床上的二娣卻久久無法入眠。
睡前,靜之本想把他房門關上的,他卻借著窗戶已被糊上,再關門就無法通氣的借口,獲得了開著門睡覺的權利。
這時,他翻了個身,臉衝著房間外麵,朝她所在的方向看去,卻隻見到幾根椅子腿,心心念念的那抹身影被四四方方的桌子擋得結結實實。
二娣嘖,明天就給它挪個位置。
他翻騰了大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時,靜之卻從床上爬了起來。
後半宿的時間,可給她忙活壞了。
她偷偷摸摸走到二娣門口,輕輕關上他的房門,然後點燈看了快一個時辰的醫書,看到最後,實在眼睛酸得不行,於是索性盤腿坐到小床上開始打坐。
打坐修煉的時間過得倒是挺快,一轉眼,她都能聽到外麵的雞啼聲了。
她剛收勢還未睜開眼睛,耳邊卻突然傳來一粗糲的男聲
“靜之啊,你這功法能教我不,我要求不多,能像你一樣飛起來就行。”
“……”
她麵無表情盯著梁讚,淡淡地說“你要是想學,倒是簡單。”
梁讚大喜“真的??”
靜之朝他勾了勾手指,梁讚樂嗬嗬湊了過去,卻聽到她悠悠的說“重新投胎就好了。”
梁讚突然直起身子,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他瞪了正在壞笑的靜之一眼,“吱呀”一聲,拉開木門就往外走。
出去前,還咬著牙說“你有時候跟娣哥一樣壞。”
靜之一臉無辜,攤了攤手,又眨了眨眼睛說“我說的是事實嘛。”
“……哼!”
他一開門出去,靜之就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哼哼哈哈的聲音,好像有人在練功似的。
作為同樣癡迷武學的靜之,哪裡能錯過這種熱鬨。
她趿拉著地上的繡鞋,一溜煙就衝了出去。
剛走到院子口,就看到昨晚擺在院子裡的那倆水桶不見了,就剩下兩圈濕漉漉的印子。
她料想梁讚估計是去提水了,也沒理他,徑直走向了隔壁院子。
越靠近,就越能聽到來自屋裡中氣十足的哼哈聲。
她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悄悄來到早已支起來的窗前,偷偷朝裡望去。
剛看一眼,她就忍不住嘖嘖稱奇。
大叔一大早運動量就這麼大的嗎?
隻見一頭發半白,身形臃腫的胖大叔,此時正以倒掛金鉤式掛在房梁上,右手卻又下垂到桌上執著一隻毛筆作畫,嘴巴裡還念念有詞
“江和日泄,天馬行空!”
靜之抬頭望著那堪比他腳脖子粗,又隨著他手中激烈的作畫動作,而晃蕩下幾撮灰塵的房梁,心裡忍不住為這位大叔捏了把汗。
這人,虎是真虎啊,等會這房梁木不會從中折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