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他們二人走到義莊,原本被文才緊緊抱在懷裡的那個壇子,突然毫無征兆地開始傳出一陣抽泣聲!
“嗚嗚嗚……”
這陣幽怨的哭聲,在這片昏暗寂靜的林中,顯得愈發詭異和驚悚。
文才不由得渾身一抖,隻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迅速爬了上來。
他下意識地想要將手中的壇子扔出去,但最終還是憑借著僅存的一絲理智強行忍住了這個衝動,扣著壇身的手心開始浮上一層冷汗。
他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朝左前方望去,隻見他師父那挺拔的身影正大步前行著,仿佛一點兒也沒有被這陣哭聲影響到。
看到師父如此鎮定自若,文才那顆懸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稍稍安定了一些。
然而,那壇中的精怪似乎並沒有因為文才的恐懼而停止哭泣,反而哭得越發淒慘起來,其間還時不時地低聲呢喃著些什麼。
由於聲音是從壇子裡傳出來的,聽起來顯得十分沉悶模糊,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文才將耳朵貼了上去。
聽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快跑幾步,走到林九跟前,結結巴巴地說:
“師……師父,她哭得實在是太慘啦!而且我好像聽見她一直在叫‘二弟’呢,有的時候還會叫‘臭弟弟’。您說,她該不會是走丟了弟弟吧?”
一直目不斜視、大步流星向前趕路的林九,在聽到文才提到“二弟”這個稱呼時,他那原本堅毅沉穩的麵容微微一怔,眉頭更是不自覺地輕輕皺起。
這倆字…莫名覺得有些耳熟。
“山鬼精怪最惑人心,彆同情心泛濫,不然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隨著文才的湊近,他也聽了一耳朵。
那哭聲確實有些揪心,卻惹得林九越發警惕,畢竟,他倆徒弟沒看到,他可是看得清楚。
那壇中所收之物,分明就是七尾貓妖。
貓妖與狐妖,慣會迷人心智。
不過,都七尾了,實力應該不錯,為何會這麼簡單就被他收了呢?
林九不免感到疑惑。
壇中的靜之在聽到他說完剛剛那句話之後,哽了一瞬,隨即哭得更大聲了。
頃刻間,小聲的嗚嗚嗚變成了嚎啕大哭的啊啊啊,嚎得近在咫尺的文才腦瓜子嗡嗡的,他不禁把壇子快速舉出一臂遠。
踏入義莊門口的那一刻,林九轉頭看向文才,看到他的舉動,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沉聲交代:
“小心點,彆打碎了,把它擺到祖師爺後麵,等會我忙完再處理。”
文才哦哦兩聲,他一向聽師父的話,於是快步走進院子,徑直走到正廳的祖師爺神像麵前。
將壇子放好後,剛想走,耳邊又聽聞那壇子裡的東西哭得傷心,他有些不忍,於是皺巴著臉轉身給它上了柱香。
“兄弟吃飯啦,吃完了就彆再哭了。”
剛要回去睡覺,迎麵就看到林九穿著白色中衣走了進來。
“師父,放好了,我回去睡覺了。”
林九背著手淡淡嗯了一聲,目光觸及那燃著的香時,心中不禁暗忖:
傻是傻了點,好在心善。
他麵色稍緩,於是回頭朝那快走出門口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