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裡藏著事兒,林九直到天蒙蒙亮才睡了過去。
然而,沒睡一刻鐘,就覺得整個心口處堵得慌,仿佛被塊大板磚壓著一般,讓他喘不過氣來。
當下,他便以為自己鬼壓床了。
他心道,連道士都敢壓,這小鬼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林九額頭青筋直跳,他眼還未睜,便抖落袖中的金錢劍攻了過去……
…
“師,師父,她誰呀?”
文才端著碗,眼睛不住打量著坐在飯桌另一頭的女子。
她雖然冷著臉,但是長得可真俊!
文才的眼神漸漸迷離,一雙眼仿佛上了502膠水,死死粘在靜之臉上,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
也就看了幾秒,他後腦勺突然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一陣叮當哐鐺響,靜之眼疾手快接住文才落到半空中的湯匙,默默遞給他,又似笑非笑地看著坐他對麵的林九說:
“怎麼?一大早就打我,現在又開始打徒弟了?”
飯桌上兩人針尖對麥芒,氣氛頓時又凝固住了。
文才揉著後腦勺,絞儘腦汁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緩和氛圍的方法,此時他無比希望他那個有著一張巧嘴的師兄能出現在這裡。
突然,他眼尖的看到林九脖間的皮肉異常,經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他囁嚅了兩下嘴皮子,還是問出聲:
“師父,這爪印昨晚都沒見過,你——”
話還沒說完,文才左右兩邊的人,兩手各死死摁住桌角,桌子底下四隻腳轉瞬之間不知鬥了幾個來回。
桌子上裝菜的碟子跟碗筷隨著他們激烈的過招,跟著一跳一跳的,桌子也不堪重負似的,直發起一陣咯吱咯吱聲。
文才無措的把椅子往後一挪,端著他的飯碗就站了起來,想了想,又伸手搶救一下那碟子他愛吃的煎豆腐乾。
剛拿起碟子,那塊桌子便從中間瞬間斷裂開來,桌上的菜碗碎了一地。
“師,師父,你們——”
“嗯?”?2
文才被兩人冷冽的眼神震退了好幾步,直到一屁股抵到房柱上,他才停了下來。
文才:他莫名覺得,那女子身上的氣質跟他師父好像啊。
他有些委屈地小聲嘀咕著:
“那粥可是我一大早起來做的,還有那碟鹹菜,可是我醃了許久的,就這麼都倒——”
“文才,彆吃了,我們走!”
林九忍著脖子上那三道爪印傳來的刺痛,冷著臉,大步跨過一地的狼藉,徑直朝大門口走去。
“師,師父,我的粥還在,要不我還是吃了再……”
林九側過臉,用餘光冷冷瞥了文才一眼說:“……再不來,這個月工錢沒收。”
文才被他看得冷汗直流,嘴上卻有些忿忿不平,他小聲嘀咕著:
“就那幾個銅板,收了就收了……”
“文才!!”
“來,來了!”
秉承著不浪費食物的好習慣,文才猶豫了兩下,終是把那粥跟那碟豆腐乾塞到靜之手上,有些不舍地說:
“呐,雖然不知道你從哪冒出來的,這粥給你吃,我還沒動過筷子。”
靜之麵色微和,她突然想起來昨晚聞到的那柱香,此時竟覺得眼前這張老臉看起來比他那師父的冷臉看起來順眼多了。
“我叫林靜之,昨晚謝謝你的香,以後我會住在這裡,多多關照啊!”
說著,她對文才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文才愣住了,“什,什麼香?”突然他又瞪大了眼睛,指著靜之鼻尖,哆嗦著嘴唇說:
“你,你就是那嚎個不停的女鬼?”
靜之瞪著鬥雞眼看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忍不住後退一步,才沒好氣地說:
“我才不是什麼女鬼,我是靈貓,你師父眼瞎把我收了,我一時生氣,才哭的。”
這時,大門口又傳來林九的催促聲,文才不舍地看了那碟豆乾一眼,才轉身往外走。
走沒兩步,看著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的靜之,他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