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偶爾閃過幾聲鳥鳴,冬日的陽光打在紅色的床帳上,透進來隱隱約約的光。
床上的兩個人早就醒了。
此時正一個抬起下巴,一個低頭,深情對視著。
“相公。”
“卿卿……”
“阿九。”
“卿卿……”
門外的秋生捂著腮幫子,酸得齜牙咧嘴,“哎呦喂,膩歪了一整晚,還沒膩歪夠啊?”
文才扯走他,然後塞一把掃把進秋生手裡,“蔗姑說,人家這叫新婚燕爾,叫你少摻和。快點掃地吧,昨晚喝多了,活都沒乾呢。”
秋生下巴杵在掃把柄上,揉著額頭看向文才,“哎呦,我頭疼,掃不動了。”
文才:“是頭疼,又不是手疼,快點兒吧,不然等會師父出來又要罵了。”
秋生拿著掃把走到院中,看著正在拆桌麵的文才說:
“你信不信,等會師父出來不會罵人。”
“為什麼啊?沒乾活就是要挨罵。”
秋生:“洞房花燭,溫香暖玉,樂不思蜀~我看啊,他今天早上,一定是笑著出來的。”
房裡。
靜之竊笑著看向林九,“阿九,你會笑著出去嗎?”
林九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伸手揉了揉她的腰,湊到她耳邊問: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
剛說到一半,他退開一點的身子,又被她摟了回去。
靜之枕著林九的胸口,手指比劃著他胸口的幾個指甲印,聲音裡帶上些歉意,“我沒事,相公對我……很溫柔呢,倒是你……你沒事吧?”
林九略略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痕跡,無奈一笑,“沒事。”
她這貓爪子,是挺利的,心情一激蕩,就愛撓他。
靜之任他揉捏著自己的手指頭,另外一手向下撫上自己腹部,炸出一句:
“你說,昨晚……你……我們會不會有孩子了?”
林九突然怔住,思索了好久,才捧著她的臉直視她問:
“你想要孩子嗎?”
靜之微微皺眉,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要?
“你不要?”
林九微抻下巴,啄了一口她越擰越緊的眉心,才輕聲解釋:
“我不想讓你痛,而且,修道之人,六親緣淺,我早就明白這點。”
“這輩子,我有你就行了。”
靜之突然咬一口他的肩膀,嘴角微微上勾,有些開心的說:
“還以為成親第二天,你就要跟我吵架呢,你終於會說好聽話哄我啦?”
林九卻是一臉認真,把她的頭又掰回來說:
“我是說真的,我有你就夠了的。”
靜之默默凝視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然後湊到他耳朵旁說:
“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我們再來……?”
林九的耳朵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額,凡事不可貪多,適量就……”
話還沒說完,那床大紅被子,就從頭到腳給他罩了起來。
“靜之,該起來晨練了,不可荒廢時光。”他如是勸著。
靜之正跟他緊揪著領口的雙手奮戰,還得抽空反駁他一句:
“這怎麼就不算晨練呢,你放手,不然我又要撓你了。”
……
外頭的院子,隻有幾盤盆栽上頭,還散落著一點鞭炮的紅紙衣。
桌椅,包括滿是瓜子殼,橘子皮的地板,都被兩個徒弟清理得乾乾淨淨。
已經等到日上三竿的兩人,看著那依舊緊閉著的房門,皆搖搖頭,收了一桌子早已涼掉的早餐。
秋生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直接做午飯吧,對了,給師父那份湯裡加點枸杞。”
文才:“……不至於吧。”
秋生斜他一眼:“你懂還是我懂?”
文才:“……你虛,師父可不一定虛,區區一晚加一早上,我想他頂得住。”
文才萬萬沒想到的是,林九也沒趕上午飯。
等到夕陽西下,纏死人的靜之才願意放他一馬,讓他走出房間。
看著一臉春風得意的林九,正扒飯的秋生懟懟文才的胳膊肘,放下碗,朝他伸出手,“我猜對了,他是笑著出來的,50文錢,拿來!”
文才沒理他,他屁顛屁顛的跑進去廚房,把那鍋加了枸杞的湯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