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嗎?”
林九喘著氣,一抹整齊的小胡子都被汗微微打濕了,還在嘴硬,“我不熱。”
“你不熱,我熱。”她紅著臉,輕捶一下他的肩頭,細若蚊聲說:“快放開我,要吃早飯了。”
林九看著她,突然輕咽了口口水。
比起早飯,他好像更想啃啃她的紅臉蛋。
靜之伸手捂住他灼熱的目光,“不許再看。”
再看一定會出事。
“好,吃飯。”
他的聲線低沉,又莫名有些沙啞。
……
初初戀愛的人,都是這般黏糊嗎?
此時坐著喝粥的林九,右手拿著湯匙,左手緊緊牽著靜之的右手。
害得她隻能用左手吃飯。
“九哥,手都出汗了……”
林九餘光瞄過緊緊扣住的兩隻手,眼裡儘是滿足。
“不熱,等會吃飽了帶你洗手。”
“……你控製一點,不是說怕人發現嗎?”
林九放到嘴邊的勺子微頓,轉頭看了她一眼。
他要是沒控製,她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
這眼神靜之瞬間明了,勺子裡的粥啪嗒一聲落回碗裡,她瞬間回神,唰的一下埋頭喝粥,邊說:
“那吃快點,我等會有事兒跟你說。”
林九見她一副要把臉埋進碗裡的樣子,心裡暗自發笑。
這小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容易害羞了?
看一眼就臉紅,親一親就出汗。
若是……
不能想不能想!
林九你可是正人君子,快把腦子裡的那些肮臟的想法撇出去!
……
“九哥,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問。”
靜之哢嗒一聲,輕輕放下一顆白子,微微蹙起眉頭,眼裡有著些許糾結。
“我想係統的開始學醫。”
林九看著眼前的棋局,腦子裡瞬間閃過好幾種解法,最終黑子故意落在一處不甚明顯的卻又能讓她發現的破綻裡,讓她吃了幾個子兒。
他滿意的微微勾起嘴角,才答一聲:
“學醫很好啊,濟世救人,有想法就去做。”
靜之撿回了那幾顆被包圍的黑子,也沒有開心到哪裡去,反而撐著腦袋,直揉太陽穴。
“可是衙門的差事我又不想辭,若是夜裡乾衙門的差事,白天去學醫,我就沒有時間跟你相處了。”
聽到這話,林九手裡的黑子遲遲未落下,他抬頭看著對麵的靜之,一臉不讚同:
“莫說跟我相處的事兒,一天連軸轉下來,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
指尖輕輕叩了兩下冰涼的黑子,林九還是問了出口:
“為何一直要在衙門做活?掙不了幾個錢,還經常日夜顛倒,要不……辭了算了?”
靜之悠悠歎了口氣,才同林九道起了緣由。
“主要不是巡街的那點事兒,不管你信不信,我總覺得風雨欲來。”
她豎起耳朵,警醒的聽了一下附近的動靜。
雖沒人,她也仍舊俯下身子壓低聲音說:
“大清已至末路,社會已經被大煙鑽得千瘡百孔,百姓流離失所,你覺得塞外那些豺狼虎豹不會趁這種時候,湊上來咬一口肉嗎?”
談到這種話題,林九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嚴肅,略微思慮過後,他依舊搖頭。
“老話說得好,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王朝更迭,本就是順應時局發展,咱們守好本心,在亂世中求得一立足之地。”
“若有餘力,才能想著去幫助他人,林弟你……不可多加乾預。”
靜之張了張嘴,老半天才把白子丟回棋簍裡,“你倒是想得通透,也太高看我了。”
她撇了撇嘴又說:
“我哪能乾預什麼,不過是想在風雨來臨之時,能率先得到預警,通知想保護的人早些離開罷了。”
“離了衙門,我怕我收不到消息。”
靜之一想到學校裡學的近代史,臉色越發的不好看。
屆時高門大炮架到家門口,她和二娣的子子孫孫,又該躲到哪裡去?
縱然練就一身武藝,也比不過人家的一顆子彈吧。
“唉。”
林九突然走過來,將愁眉苦臉的靜之打橫抱起,然後走回去坐回他位置上。
下巴輕輕枕著她的發際,林九輕拍著她的肩胛骨安慰。
“你啊,怎麼這麼善良。”
“不過你呆在衙門裡,又能得到多少消息呢,咱們這兒,隻是一隅小鎮,若上頭有重大決策,怕是還沒傳達下來,敵人就打來了。”
“最重要的一點,你怎麼知道,你想保護的人,不會也想保護你呢?”
梁家人…也會想保護她嗎?
也是,有梁恩這個碎嘴子大家長在,他們大概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那他們又是怎麼想的呢?
靜之焦距放得很遠,直到下巴被挑起,一張正氣凜然的臉墜入眼眸,她才收回目光。
“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