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珠不斷的湧出黑霧,附在閻野周身,很快就充斥著這一方小院。
魔氣大漲,四周黑朦朦的,黎年趁亂艱難的爬到江毓夏身邊緊緊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口鼻。
這上古魔氣暴漲,連有魔核的魔修都無法承受,何況一個孩童。
隻是不知為何,黎年除了感覺到身上摔出來的疼痛和脖頸的痛,竟沒發現魔氣對自己影響。
遠在萬裡之外,天衍宗
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天空之中,雲霧繚繞。峰頂之上建有一座仙府,府內寬敞明亮,散發宛如琉璃的光芒。仙府周身的雲霧如細紗一般飄動,給人一種神秘感。
仙府之內,一緊閉的石洞內。
一人端坐著,身著月白色衣袍,袖口繡金雲紋,腰束玉帶,長發以冠束起。
衣玦無風自動,那一雙眼睛緩緩睜開,而後眉輕輕蹙起。
刹那間,男子便消失在石洞內,無人知曉。
江毓夏隻感覺到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中,似乎連喘氣都困難,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隻有黎年緊緊牽著她的手,讓她感覺到自己還在。
閻野渾身都力氣都在流失,不…不僅僅是力氣,還有精血,整個身體仿佛被什麼抽乾了般。
閻野尚且如此,那幾個修為較為低下的魔修身體早已被抽乾,如同一個乾癟的氣球。
以指為筆,在空中畫出一個個繁瑣的符咒,每畫出一個咒語,周圍的黑霧便少一分,當最後一個符咒完成,閻野周身的黑霧儘數散去。
閻野高大粗壯的身軀轟然倒塌,跪倒在地上,上古魔氣很快不見蹤影。
“好一個孩童,竟敢騙本殿,本殿定要殺了你們!”每個字都如同從喉間溢出,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鮮血直流。
他費力將魔力凝聚於掌中,而後對著江毓夏與黎年的方向一揮,竟是想要一掌將她們都給殺了。
黎年躲閃不及,隻能用力將江毓夏往旁邊一推,自己便被那一掌擊中,渾身仿佛被擊碎了般,疼痛難忍,動彈不得。
“年年,你怎麼樣了,不要殺她!”江毓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聽到黎年的痛呼,哀求著閻野不要殺她。
閻野看著一掌不成,便召出自己的魔扇,往黎年一揮,那是直衝著黎年身上去的。
江毓夏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渾身都僵硬著,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仿佛失聲了般…
黎年身體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魔扇衝她而來,愈發愈近…
就在魔扇劃破黎年脖頸的那一刻,一道琉璃般的光芒閃過,輕而易舉就將魔扇擋住。
危險解除,黎年身體陡然一鬆,抬頭望去,就見到了她前世那個羈絆一生的人,不是她師尊宿禹又是誰呢!
隻見來人一襲白衣勝雪,氣質出塵,如謫仙臨凡一般飄然若仙,隻是那雙眼睛像浸在冰雪裡的琉璃,清泠泠的,仿佛帶著與生俱來的冰冷和淡漠,仿佛看透世間萬物一切,讓人不敢直視。
黎年隻定定的看著他,他仙姿雋永,長眉入鬢似含黛的遠山,月射寒光的眸,裁若柳葉的兩片薄唇,仿佛蘊著風華豔光,將天地毓靈藏於臉上。
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仿佛那神魂抽離,灼燒,那萬般痛苦還不曾離去。
還愛嗎?不…前世的痛就足以將其消磨掉;恨嗎?怎麼會不恨,神魂之痛仿佛還在折磨著她。
隻是,萬般情緒,黎年隻是垂下眸子,將其深深藏住。
江毓夏宛如劫後餘生般,掙紮著走過去,緊緊的護著黎年。
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要失去她了!
宿禹恍若踏著白霧,白衣上有銀線繡製的金雲紋潺潺而動,恰如月光一瀉千裡。
他輕輕一瞥黎年與江毓夏,而後看向閻野,眼神冰冷森寒,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手指輕輕一彈,一道無形的力量如同閃電般,擊中了還在呆愣中的閻野。
他仿佛破布娃娃被擊飛,摔在地上,鮮血從嘴角飛濺而出。
眼珠子像死魚般吐著,慘白的臉上滿是懼意的看著那空中之人,迅速的捏破手中的魔珠。
黑霧爆開,待其散去,人不見蹤影。
宿禹沒有去理會閻野,腳尖一點,輕輕落到地麵,身姿挺拔,閒庭信步般,緩緩走來。
微微俯身,側臉如玉,長睫垂下淡淡陰翳,聲線淡漠,“可還受得住?”
黎年無論心中如何驚濤駭浪,麵上卻帶著孩童該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