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殿的結界硬生生被轟開一個小口,眼前焦黑一片。
容錦華臉色一白,倏的站起身來,死死將嘴裡的驚呼壓回喉嚨裡,指尖攥得泛白。
硯州陰沉著臉,反手揮出一個保護罩,罩在容錦華和幾個侍女身上。
祁安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桂文山一身黑袍已經靜靜立在殿門。
他打量了一眼後,臉色也凝重起來,握緊手中的劍,這人打扮詭異得很,修為也完全無法估測。
他和硯州對視一眼後,均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
桂文山邁著步子,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緩緩踏進長樂殿,姿態閒散得像是進入自己家似的。
“嗬,天衍宗親傳?你們倒是舍得下大功夫,就為了護這些凡人?”
他嘴角一抹譏諷的笑,神色越發的薄涼起來。
祁安眉眼壓下,少了幾分笑意,“你是何人?為何與魔族勾結?”
“勾結?此言差矣,老夫不聽令與任何人,全憑心意辦事罷了。”桂文山陰笑了一聲。
硯州唇角抿了抿,指尖悄無聲息的放出一道氣流,在桂文山察覺不到的地方,順暢無阻的出去了。
祁安嗤笑一聲,一點也沒信他的鬼話,“哦?那你是想來做什麼,總不能是和我們比劃比劃吧?”
桂文山慢慢抬眼,如同毒蛇般陰冷的眸子,眼裡的寒意幾乎透過黑布,蔓延在整個宮殿。
“我隻要那個女人的命,識相點,趕緊滾。”
兩人皆是天衍宗親傳,天衍宗那些老匹夫將他們視作眼珠子,打了傷了一堆麻煩事。
硯州聞言冷笑一聲,握緊手中的劍,劍尖直指桂文山眉心處,麵色緊繃,毫無害怕之意。
“巧了,我二人奉命保護她,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桂文山眼中的寒意射出來,包含著一絲冷笑,夾雜著不屑與蔑視,又讓人不寒而栗。
既然這樣,那就休怪他無情了。
一麵黑褐色帆旗緩緩出現,隻輕輕一揮,無數人影占據了整座宮殿,手中持劍,雙眼無神。
祁安瞳孔驟然一縮,神色冷峻的看著這一幕,聲音極冷,“你竟敢煉製傀儡,簡直是喪心病狂。”
仔細看去,祁安倒是看到了幾個熟人,沒曾想再次相見,竟是被人所害,徹底淪為殺器。
“那又如何,他們……技不如人罷了。”桂文山麵對數千數百人的性命,輕描淡寫的說道。
硯州眸子瞪大,眼裡充斥著骸然和悲憤,他入宗時間太短,從未經曆過這些事情,一時之間竟下不了手。
祁安斂起眼中的悲痛,劍光一掃,劍尖對準了那些傀儡,唇角沒了笑意,下頜緊繃著。
餘光掃到硯州不忍的神色,他厲聲喝道“硯州,出劍。他們已經死了,如今不過是一個殺人傀儡。”
硯州被這嚴厲的聲音喚醒,眼前的傀儡出手狠厲,招招致命,他醍醐灌頂,心中最後的一絲不忍消失。
手中的劍不再留情,殺氣錚錚的劍意席卷而出,竟是同往常更凜冽了幾分。
這些傀儡分成三撥,各自纏住硯州和祁安的手腳,另外一些則是機械的用劍試圖捅破保護罩。
容錦華終究隻是一個凡人,何時見過這般可怕的場景,她渾身都有些顫抖,但仍舊護著懷裡的畫卷。
她餘光中看到了即將被擠出保護罩的一個小侍女,她急忙將人拉到懷裡,聲音努力保持著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