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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的黃強問：“衛爺，這兒會有日軍來嗎？”
衛寧沉重地點點頭，這兒是燕子磯，是那場大屠殺裡最慘的地兒之一。
在這兒，五萬多軍民被日軍的機槍掃了一天一夜，
然後又用刺刀捅那些受傷的，最後還澆汽油毀屍滅跡，江裡的屍體把冰冷的江水都給漂滿了……
“衛爺，發現日軍押著大批難民過來了。”前鋒偵察兵報告。
衛寧按下耳機：“準備戰鬥。”
所有特戰隊員立馬關了保險，拉動槍栓頂上子彈，手指輕輕地搭在扳機上。
不一會兒，密密麻麻的軍民就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衛寧舉起望遠鏡，
果然，遠處被日軍第16師團的士兵趕過來的難民像潮水一樣湧來。
大批的難民和俘虜在鬼子的驅趕下，機械地邁著步子，像一群無知的羊，默默地走向死亡的深淵。
他們不清楚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或許是被日軍趕出南京，
或許會被趕到江對岸的八卦洲流浪，又或許會被強迫去做苦力修建工事……
總之，他們曾經平凡安寧的生活，如今已化為泡影，隻剩下絕望的未來。
絕望到他們都不敢去想象。
人群中，一個小男孩拽著父親的衣角：“爹，咱這是要去哪兒啊？”
他爹摸了摸他的頭，牽著他的小手：“爹也不知道，跟著大夥兒走吧，這麼多人，總能找到活路的。”
小男孩應了一聲，又瞅了眼那些在人群外圍端著長槍、挺著刺刀的鬼子，心裡有些害怕：“爹，那些人是壞蛋嗎？”
他爹沉重地點點頭。
小男孩接著問：“那娘和姐呢？她們在哪兒？”
他爹長歎一聲，實在不知如何回答，隻能說：“彆問了，走吧……”
難民隊伍浩浩蕩蕩地朝燕子磯方向行進，冰冷的江麵上寒風凜冽，吹得人心裡直打顫。
日本人究竟要把他們帶到何方？
人群旁邊。
兩個鬼子步兵躲在江風背後點火抽煙，他們邊抽邊瞧著如潮水般的難民閒聊。
一個鬼子問：“嘿，小山君，你看《東京日日新聞》沒？最近報道了咱們師團兩個少尉的事兒呢。”
另一個鬼子：“你說的是岩田少尉和井口少尉的報道吧，我看了。報上說了，這倆少尉見麵先鞠了個躬，然後拔出長刀，指著刀上的豁口，比試誰殺的中國人多。”
鬼子點頭：“嗯，岩田少尉殺了整整108個，井口少尉更厲害，都殺110個了。小山君，我覺得井口少尉更牛一些。”
另一個鬼子搖頭：“報上說了，雖然岩田少尉看上去比井口少尉少殺了幾個，但還不知道誰先殺到100個呢，所以他們又約定，看誰先殺夠150個中國人來定勝負。”
“真叫人羨慕啊，”鬼子望著茫茫人海，問：“你覺得咱今天能殺那麼多中國人嗎？”
“能啊，不過咱是用機槍掃射的，不會有報道。畢竟咱這種步兵，哪有軍官那麼好的軍刀，機槍殺的，那些記者可不會關注。”
鬼子歎了口氣：“真可惜，我得找人給我拍張照片，寄回東京，讓家裡人瞧瞧我的威風樣。”
“這主意不錯！我也得找個隨軍記者，花點錢買點膠卷，進了南京城，這點錢都不算啥。”
難民們聽不懂日語，要是聽懂了，估計早嚇得魂飛魄散了。他們隻看到這兩個鬼子吞雲吐霧、有說有笑，卻不知他們在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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