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門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項俞緩過神,輕輕放開高宇寰的手臂,聲音發抖地說“我去看看是誰,你好好吃飯。”
高宇寰煩躁地拿起桌子上的香煙,坐在床邊大口地吸著。
項俞打開房門,錯愕地瞪大眼睛,項愷就麵無表情地站在自己麵前,“哥?”
高宇寰慢悠悠地走下樓,嘴裡罵罵咧咧的,“誰啊,操,老子都消失一天一夜了,你們才找來啊。”
直到他看清來的人是誰,煙灰落在腳下的地毯上,高宇寰叼著煙,微微眯起眸子,“項愷?”
項愷冷著臉,一雙虎眸上下打量著高宇寰,他穿著睡袍,露出胸膛和脖頸上斑斑點點的愛痕,是誰搞上去的不言而喻。
項愷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項俞從始至終都在算計高宇寰,這件事讓自己根本沒有臉在出現在高宇寰麵前。
“哥,你怎麼來了?”項俞攬著項愷的肩膀,下意識地拉開他和高宇寰的距離,前幾次哥哥找到自己,哪一次不是對高宇寰拔槍威脅,項俞擔心兩人會爆發。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高宇寰都覺得刺眼,無論什麼時候,無論項俞才裝得多可憐,他永遠都會站在項愷那邊,自己早該知道的,高宇寰不動聲色地在掌心撚滅煙頭,掩蓋順著胸膛泛起的那陣鑽心的疼。
“啊……”結果項俞反倒吃痛地喊出來,項愷攥住他的手腕,用力地將他的手臂反剪到背後,咯噔一聲,骨節脫臼,項俞渾身瞬間冒出冷汗。
高宇寰詫異地挑眉,自己已經很丟了人,但是丟人不能丟氣勢,朗聲道,“項愷,你這是乾什麼?”
項愷不卑不亢,冷冷地開口“我現在把他帶走,你有意見嗎?”
高宇寰皺眉,自己巴不得項俞滾得遠遠的,但是他是跟項愷走,就大不同了,項俞把自己折騰的夠嗆,然後跟他哥回去和和美美?
“你覺得呢?他在我這裡撒野,然後完好無損的跟你回去?”高宇寰大笑,坐在沙發上,“還有這種好事?”
項愷冷漠地問“你想怎樣?”
高宇寰笑道“也不想怎樣,剁他隻手不過分吧,你也知道,他從我這裡偷過東西的。”
項俞被項愷鉗製著,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額頭往外冒,“高宇寰……你閉嘴……”
“這有你說話的份?”高宇寰低吼,指著他對項愷怒罵,“這就是你教出來的貨色?!”
項愷咬牙,“我不可能讓你傷他,但是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他不會再來糾纏你。”
“那你還廢什麼話!”高宇寰起身,他想發飆,項愷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和自己談,是什麼身份,是項俞的哥哥,還是正主?
高宇寰一腳踹翻項俞才擺好的茶幾,轉身走向樓梯,“在我的人來之前,你們還有時間,彆讓我再見到你們,否則你們兄弟倆就一起去見閻王。”
老子成全你們,真惡心。
“哦,對了。”高宇寰頓住腳跟,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們,“項愷,林子彥在找你。”
項愷抓著項俞的手臂恨不得捏碎他的骨頭,項俞一聲不吭,一雙鷹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高宇寰的背影。
“走。”項愷扯著他離開。
項俞不肯,“哥,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和他解決。”
項愷怒火中燒,“你聽不懂嗎?他要弄死你!”
“哥……”項俞瞅著項愷的眼睛,再望向高宇寰的背影,“哥……我讓我和他談談……”
高宇寰沒想到會聽到項俞想要留下的聲音,攥著樓梯扶手的指尖死死地扣著,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走進臥室。
“操!”項愷不知道項俞想談什麼,但是瞧他這消瘦又頹廢的樣子,項愷想起李鋒說有人找他做生意,項愷的心像揪著一樣疼,扛著項俞扔到停在路邊的車裡。
“哥!”項俞栽在座椅上,脫臼的手臂壓在身下,疼得他大口地吸氣,項愷上車,手掌摁著項俞的脖子,又心疼又憤怒。
“哥……”項俞抬起眸子,可憐巴巴地盯著他,“哥……”
“項俞,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想叫我哥,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項愷移開凝著項俞的眼睛,“我們不是親兄弟,我可以不要你,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
“哥……”項俞的聲音發顫,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項愷從沒有和自己說過這些,他們不是親兄弟,他從不會說,“哥,你不要我了……”
“你不要我!”項俞發出嘶吼,瘋狂地掙紮著身體,被項愷的手臂死死地壓住。
項愷的胸口鈍痛,自己有多舍不得這個弟弟,自己唯一的親人,他動了動唇,無聲地念著小俞……
項俞趴在座椅上崩潰地嗚咽,狹窄的車廂內回蕩著滲人的悲泣,就連開車的司機都一陣陣地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