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彥從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會有奉獻精神,他及時行樂,天性愛玩,隻要能勾起自己的挑戰欲,就沒有他得不到的。
結果他玩砸了,愛上項愷是個意外,就像久賭必輸,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玩家,最終命運落在自己的頭上,把他徹徹底底給耍了。
林子彥知道項愷這輩子都看不上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那他就玩一票大的。
林子彥拿著自己的西裝外套走出醫院,狹長落寞的身影立在枯樹旁,寒風打透了他的皮肉直刺骨髓,腦袋裡混響著項愷的咒罵聲,他說寧願看著孩子去死,自己不配做孩子的父親……
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聲,“喂?”
高宇寰的聲音傳來“事情怎麼樣了?器官能匹配得上嗎?”
林子彥深吸了口冷氣,茫然地問“宇哥,如果你喜歡的人永遠不可能愛上你,你會怎麼辦?”
高宇寰嘖了一聲“我問你正事呢!你扯什麼?”
“哥,你先回答我。”
高宇寰沉默了幾秒,“我怎麼辦,老子弄死他。”
他咬牙切齒地說“不喜歡老子,瞎了他的狗眼,那他也彆活了!”
事實上,高宇寰就是這麼做的。
林子彥嗤笑,恢複正經地說“哥,外祖父總是告訴我們,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懂得陪伴家人的男人才算是男人,對嗎?”
“廢話,這不是男人該做的嗎?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子彥仰頭,一雙深邃的眸子望著陰鬱的天幕,眸底死水般沉靜,“我想換一種方式陪伴他,項愷不要我,我就有辦法讓他一輩子也離不開我。”
“你小子說什麼呢?你彆給我耍渾,趕緊回家!孩子的事,我給你想辦法!”高宇寰袒護地說,“操,項愷他還想怎樣啊!”
“他不要你,他有什麼資格不要你!”
“喂!說話!”
林子彥掛斷通話,開車離開醫院。
男人坐在大廈的路邊,一雙精致的皮鞋出現在眼前,陰影落在身上,項俞抬起頭,瞧見他逆著光站在自己麵前。
林子彥諷刺地笑“幾天不見,睡大街了?”
項俞起身,掃了一眼身後的大樓,“等他。”
“透露給你個消息,”林子彥點了支煙,“他現在就想弄死你,你還來找死?”
項俞不屑地輕笑,“還有人不知道這事嗎?”
林子彥無所謂地吐了個煙圈,“既然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你是不是也得幫我個忙?”
項俞詫異地看向他。
高宇寰帶著副手走到樓下,遠遠地瞧見林子彥和項俞站在那裡說話,他們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他看著項俞坐上林子彥的車,吩咐一句“跟著他們。”
醫院,項愷站在普通病房外,被林子彥找來的那個男孩安然無恙地坐在病床上,手裡擺弄著玩具汽車。項愷想到自己小的時候,被打傷送進醫院,媽媽沒有功夫陪著自己,他也是一個人打了吊瓶走回家。
現在自己的孩子卻不知道能不能像這個男孩一樣長大成人。手機鈴聲響起,項愷垂眸瞧見陌生人的來電。
“喂?”
“哥,你在哪?”
項愷眸色一沉,“你回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
項愷離開醫院,他去接項俞過來看看孩子。
監護室的玻璃窗邊站著一道人影,他凝望著項愷離開的背影,轉身看著孩子躺在病床上虛弱地睡著,他的指尖捏著孩子軟糯的小手,即便在睡夢裡寶寶還是本能地攥住自己,那股力量真的很神奇。
“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你有事。”林子彥對著孩子低語,在他額頭印下一吻。
醫生穿著白大褂風風火火地跑出辦公室,站在監護室外瞧見這幕。
“你是怎麼想的!”
林子彥走出來,齊醫生拿著化驗室發來的報告單迫不及待地說“你瘋了?還是你被打傻了嗎?”
林子彥反問“我的配型報告出來了?結果怎麼樣?”
“我再告訴你一遍,活體移植,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會做,更不想被吊銷醫師資格證!”
“是匹配的,對嗎?如果那個男孩的心臟能用,是不是我的也可以?你說寶寶的心臟比正常人的腫大三四倍,是不是成人的也可以?”
“是!沒錯!我可以把你的心臟移植到孩子身上,但是他的心臟換到你的身上根本不起作用,你活不下去!”
“那就做吧。”林子彥淡淡地打斷他,“安排手術。”
齊清深呼吸,難以理解地開口“兄弟,你的要求太過分了!”
林子彥認真地說“他是我的兒子,從始至終我沒有儘到做父親的責任,反而是我利用他們的出生,所以現在是我儘責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