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車的黃色塑料簾遮住了那兩道交彙在一起的視線,也讓遠處還在委屈的人可以放肆地對咖啡機泄憤。
嗙嗙的按鈕聲裡,有人拖著椅子過去,一把將和機器較勁兒的姑娘按坐在上頭。
“你和她一般見識什麼,那就是康可的狗腿子。”
說話的是公司裡的一個老資曆,能力一般,職位中上,自打進了公司就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成功劃水這麼些年。
本來他是有機會再進一步的,年前上頭有人調去了總部,經理的位置因此有了出缺,上頭說得好好的,這個機會要給他,誰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本該屬於他的位子硬是讓閆潔搶了先。
往事再回首,男人不甘心地撇著嘴,借著那隻還在發怔的手給自己接了半杯咖啡。
要是就被搶一回他也不至於這麼氣,可偏偏還是兩回,死了個閆潔又來了個康可,狐狸精是一個跟著一個,有時他就恨呐,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個女人,靠睡得就能上位。
男人的表情一會兒一變,才眨眼的工夫已經讓人見識了一遍色彩紛呈,瞧得旁邊的姑娘怔在那兒,隻知道抱著杯子局促地瞧著門外。
“甭看了,也甭緊張,康可在公司的威望也就那樣,而且剛才樓下問話你不也參加了,警察說的話沒聽懂意思嗎?隻有凶多吉少的人才會讓警察那麼樣的查,要我說康可的這個靠山指不定出了什麼事呢。”他就盼著兆力出事呢,兆力一出了事,康可的靠山就少一個。靠山少了一個,自己說不定就有機會再上位了,就算不上位,看著那個女人倒黴他也高興。
越想越美,手裡的咖啡不自覺和對麵的人碰了個杯,“傻愣著乾什麼,不渴啊?等會兒可要上班了。”
小年輕支吾著挪了挪屁股,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問“康總和兆力真是一對啊,可是公司不是不許辦公室戀情麼?”
“你懂什麼?”男人白了她一眼,噴香的咖啡滑過唇齒,沿著唇齒留下一條淡淡的線,“不許辦公室戀情針對的是你們這種沒背景的,兆力是老總的遠親,家裡有礦,在公司有參股,不是因為他,加上康可那女人不要臉,整天往領導屋裡鑽,她能接閆潔的班?”
“鑽?”小年輕像聽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似的,當時就蒙在那裡“你的意思是……”
男人露出個囫圇的笑“字麵意思。”說完又朝小年輕勾了勾手,等人猶豫著湊近了,這才低著聲音說“看你年輕,就再告訴你點東西,康可前頭那位好歹還有點能力,輪到康可那就是純靠睡的了,不過這姑娘比閆潔可厲害多了,不光挖了人家的牆角,還逼得閆潔那個假正經露了原形……”
“原形?”
男人半是回味半是嫌棄地抬起頭,瞧著不諳世事的姑娘那一臉懵,臉上的笑意越發大了“一看就是你年輕,女人想上位光有能力是不行的,多半都要走點兒……”說著,右手成拳,對著左手掌做了幾個打樁的動作。
小姑娘不傻,看了就懂了,臉也跟著成了菜色,彆看她進公司晚,可拜康可的鐵腕管理所賜,閆潔的事她多少還是聽過些的,“不是說閆總能力很強,為人也好嗎?不會是你說……那樣吧?”
“要麼說你傻呢,口碑好口碑差又怎麼樣,能爬上那個位子的人就沒哪個是純靠實力的,她閆潔又比康可多啥?女人上位要麼靠睡,要麼就看能不能遇上貴人。”
“貴人?”年輕的姑娘還沉浸在男人那番話的震撼裡出不來,隻是重複著他說的話。
女人靠實力真的上不去嗎?可閆潔的口碑哪怕是她死了以後也是很好的啊,會是靠那個什麼的嗎?接受傳統教育一路過來的姑娘不想做那樣的人,神色變換間並沒留意居心不良的男人正朝自己這邊前傾著領口。
古龍水的濃厚味道裡,男人的聲音緩慢而催眠“小黃,我一直有留意你,知道你挺努力的,等我能當上經理,會多多栽培你。”
“經理?可是康總……”
“她當不了多久的‘總’了。知道兆力為什麼失蹤嗎?”
“為什麼?”
“說你天真你還真是天真,柯南看過吧,最完美的不正常證據,閆潔死的時候兆力和康可的不在場證據太過明顯了,這種人,涉案嫌疑最大,而且這次好端端的兆力為什麼會失蹤?估計你是不知道兆力前陣午睡做噩夢的事吧。
“隻要警方找到了他們兩個的犯罪證據,你說空出來的經理位子會是誰的?到時候我隻要抬抬手,你還怕沒有升職的機會嗎?”陷入自己美夢的男人越說越陶醉,手也不自覺地搭上了姑娘的腰,誰知道下一秒,那個色眯眯的人就嗷的大叫一聲從凳子上竄了下來,彎著腰勾著腳單腿在地上來回地跳,“你,你敢踩我?!”
姑娘放下杯子,嫌棄地撣了撣衣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過上班前我媽告訴我,最不能信的就是男人的嘴,說來說去什麼貴人,還不是想睡我,以為我聽不出來?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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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踩著極具節奏的拍子出了房間,隻留下那個挨了一腳的家夥在那兒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