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裡外外已經把房間的大致情況摸個清楚的圓臉小警員眉頭緊皺,瞅著地上那一團團燃皺成灰燼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個康可弄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到底是想乾什麼?”
傅紹言繞著那幾團灰燼來回看了幾圈,最終在其中銅盆裝著的一簇旁邊停下來,四處看看,找了根插肉串的簽子,隨後在盆裡來回扒拉了起來。
隨著撥弄的動作開始,一樣東西隨著簽子的來回撥弄而逐漸顯現了出來。
“是個本!”肖遙站得近,看清東西是什麼後趕緊招呼旁邊的圓臉遞手套,圓臉也給力,這邊肖遙的手才伸過來,那邊他就已經搖到了手套遞到了肖遙手裡。
使勁兒朝手套裡吹了一口氣後,肖遙一邊帶一邊征求傅紹言的意見“傅神,我拿了?”
“拿吧。”傅紹言答話的時候,身體也配合地朝旁邊讓了讓,可當他看見肖遙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時,又不忘鼓勵他可以大膽點。
“這咋大膽啊,萬一一個不小心碰壞了可能的證據……”說話都有顫音的肖遙還在那兒玩排雷現場,下一秒就被一隻手來了個神助攻,那隻手不光迫使他直接把盆裡的本子挑了出來,還讓本子掉在了地上。
肖遙人都麻了,在試圖解釋無果後竟發現傅紹言沒事人似的直接拿起了那個燒到一半的本子,甚至連個手套都沒戴。
“苟、lden……”肖遙被這幕嚇得聲音都變了,整個人直接僵硬地杵在那兒,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他這麼乾的直接結果就是站起來的傅紹言被堵死了去路,沒辦法,隻好伸手環住肖遙精細的腰,來了一個乾坤大挪移。
平時總以一種斯文做派示人的傅紹言還是頭回在眾人麵前“發力”,這一招使出來瞬間讓所有人都驚了,肖遙更是張大嘴巴傻子似的呆在那兒,愣愣看著傅紹言翻開那本燒毀了一個大角的硬殼日記本。
“lden……你……”
“這個是康可故意留下的,沒必要戴手套。”
“故意留下的?”肖遙原本還在好奇傅紹言怎麼就有那麼壯的體格子,這下好了,注意力瞬間就被新發現給吸引走了。
圓溜溜的腦袋從咯吱窩下麵往裡探,刁鑽的角度讓傅紹言不得不分出精神和他解釋。
“剛剛那些灰的灼燒程度你看到了,基本是達到了完全燃燒,而這個本子明明是壓在最下麵的,卻有近23保存完好,說明康可在施火前給它做了一定的保護。”說完怕肖遙不信,他直接把本子翻過來,用指甲尖揪住本殼上一塊焦黑的黏著物說就是這個。
肖遙一副開了眼的樣子,整個人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神問道“那她為什麼這麼做?”
想燒的東西還要故意留下,總不會是為了給他們留線索吧?
“她的確是在給我們留線索。”眼睛飛速在本子上略了幾眼,傅紹言突然發出一聲輕笑說。
肖遙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笑,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傅神,你這麼笑我怎麼感覺毛毛的……”
“那也比不過這個女人做的事來得可怕。”估計是不想再看本子上的內容了,傅紹言直接把東西塞給了肖遙,自己則繼續繞著房間開始一圈圈找了起來。
肖遙呆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道說好的看看本子上的內容,傅紹言為什麼又不看了。
“你看不看?你不看我看看?”
還在思考的肖遙看著湊到身邊的那顆腦袋,保持著驚愕狀態的嘴巴立馬閉了起來,身子一扭,直接不給對方留半點搶奪的機會。
“誰說我不看了,我看!”好脾氣的人也知道護食了,肖遙胳膊一橫,直接在自己和圓臉之間購置出半個手臂的距離,“彆離我那麼近,我看完你再看。”
“彆啊,都是同誌,一起看,一起看。”
兩個人打打鬨鬨的好歹算是把本子又攤開了,而在一旁四處踅摸著東西的傅紹言則一邊觀察著房間裡的陳設,一邊聽著兩個年輕人在那兒罵罵咧咧,至於罵的內容不用想也知道,是罵康可的。
那個女人確實狠到足夠讓他們這些公職人員去罵,因為那個本子上寫的並沒什麼涉及某些秘密的東西,反倒是康可,似乎是篤定了警方不會發現她的問題,或者說就算是發現了也不會找到什麼證據,於是就把之前朝閆潔潑過的那些臟水原封不動地通過日記的形式又朝閆潔潑了一回,比如陷害陪睡,再比如項目奪功,甚至剛剛隨手翻的兩下間,他還看到康可對閆潔寫的留言,內容麼,無外乎是讓她彆再欺負自己,更希望這次的“幕後黑手”彆再嚇唬她了,她什麼都沒做過。
“如果我們沒在這次火災現場堵著她,她這個完美受害人的人設怕是就要這麼立穩了。”在這間裝神弄鬼的房間裡沒找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傅紹言又回到了客廳,在那裡,嚇得精神都有些錯亂的房東還在拚命地發光發熱,試圖靠指認自己的家具原本在哪兒現在又在哪兒來讓自己不那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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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件事發生到現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不應該把那些線索全部清理乾淨的。”彎腰打開牆角的壁櫥,在確認裡麵隻有幾包零食外,傅紹言打了個電話給鄭植。
“老鄭,康可的家那邊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是罵罵咧咧的頭疼,鄭植似乎正為什麼事情鬨心著,聽見他問直接重重喘了一聲,說老傅,“康可這個女人準備得未免太詳細了,她在公司留的那個住址在半個月前就退租了,後麵之所以會在那裡住是因為她付了一筆錢給後頭的租客,這個女人……”
鄭植的口氣聽上去就透著股情緒,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的傅紹言並沒在意,反而問起康可自己的房產。
“像你說的,她乾到公司這個層麵,已經有了買房的實力,所以我們找了房管處的同事,確定這家夥之前曾經買過一處住房,不過她買的這個時間你恐怕想不到。”
“是閆潔出事前?”
電話那頭一聲歎息,鄭植邊踢石子邊不開心。
“老傅啊老傅,你就不能猜不著一回?你這麼的我真沒辦法開心了……”
鄭植的鬱悶躍然於電話線上,讓被心事弄得偶爾失神的傅紹言難得有了笑意,他一手握著電話,眼睛在四周看看,確定沒人站在特彆近的地方,這才敲敲手旁的箱子,就勢將拉鏈拉開了些,以便箱子裡的邢霏能更加清晰地聽見他們的談話。
“這是好事。”他說。
“哪好了?”鄭植沒好氣地回,天知道因為這個案子他都多少天沒睡個囫圇覺了,這會兒胡子拉碴不說,剛才又被局長勒令了一把,日子真難過啊,對著手機撇嘴的鄭植長歎一聲,又挑著眉瞥向手機的方向,“說啊,哪兒好了,現在除非是那種可以抓住那兩個家夥的消息,否則沒法我真沒法好,也沒法開心。”
孩子氣式的發言順著聽筒細碎地泄出來,讓箱子裡聽見隻言片語的邢霏也忍不住在辦案的緊張氣氛裡得到了一絲的放鬆,不過話說回來,她也好奇傅紹言說的這個好事究竟好在哪裡。
心意相通過的兩個人即便這會兒已經“劃清了界限”,可彼此的情緒也好、感知也罷,有什麼變化都是可以察覺到的,所以哪怕此時的邢霏沒說一句話,傅紹言也沒了賣關子的心情,他拉著箱子,緩步走到這間住房北麵的那扇窗前,借著夜色仔細打量著對麵那棟樓。
“康可和閆潔爸媽住的這棟居民樓位置在小區最南側,試想一下,如果我是那個想為閆潔報仇的人,是會放任一個有足夠能力為自己善後脫罪的女人在外麵自由通行,還是會選一個合適的位置時刻觀察她的一靜一動?”
“你的意思是……”能走到刑警隊長這個職位,鄭植的腦力自然是夠的,沒等傅紹言把話說完,他就已經t到了對方的意思,當即一拍大腿,接著傅紹言的話往下說,“如果康可真是閆潔死因的始作俑者,我是嫌犯,我肯定恨不得時刻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我這就派人對你們所在位置對麵那棟樓開展排查,奶奶的,這家夥膽子是真大,居然真跑到那裡去了!”
說著,激動過頭的鄭植直接掛了電話,隻留下欲言又止的傅紹言和從箱縫裡露出半個眼睛看向外麵的邢霏在那兒彼此對望。
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來打破這尷尬局麵的傅紹言揚了揚手機,“估計是睡眠不足導致的癡呆老年,這個點兒做排查估計會挨打。”
說完,又發現自己的話有誤,於是抿抿嘴就開始琢磨著如何找補,可惜失戀的人真的嘴笨得不行,傅紹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該說點什麼,倒是邢霏戳了戳箱子的內壁,問起他之前說過的話“你說的改造箱子,能讓外麵看不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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