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來真不知道,癩子會是乾什麼的是不。”?王少軍一臉不服的走到張少武跟前。
張少武甩手給了民兵王少軍一巴掌,“我還真不知道什麼狗屁癩子會,我就知道咱們是爹養媽生,不能乾畜生的事兒。”
那仨民兵眼瞅著王少軍,被張少武一巴掌,扇的嘴角流血,巴掌印糊在臉上。
童驍騎緩緩站在張少武的跟前,“你們要是想在街麵上動手,那就等著在床上,癱瘓半輩子。”
張少武哪會跟他們廢話,一人又送了一腳,那四個民兵乖乖的彎腰,幫著賣紅薯的老人,把地上的烤紅薯乖乖撿起來。
“老叔,您以後隻要不占道,該賣紅薯就賣紅薯。”
那賣紅薯的老人,用棉襖袖子擦著眼角的淚花,推著板車的車架子。
“多謝您了。”
“您甭客氣。”張少武衝著民兵王少軍伸出手。
那王少軍愣了一下神,可哪敢跟張少武動手,從兜裡掏出幾張毛票。
張少武將那幾塊錢,拍到賣紅薯的板車上。
“地上掉的紅薯,就當是他買的。”
賣紅薯的老人,顫著眼角,嚇得不敢看民兵王少軍,見張少武指著東直門大車店前的空地,說道。
“您甭怕他,大夥都是老百姓。”
“你去那兒,那地方不耽擱過人走車,沒人敢攆你。”
賣紅薯的老人推著板車,往東直門外的大車店走著,那地方小商小販聚了不少。
張少武從小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知道底層老百姓的不易。
再者說,他以前是靠著在鴿子市倒票過活的。
就拿喇叭營的鴿子市來說,不止是養活了他,也養活了不少人。
可張少武就是沒想到,軋鋼廠的民兵連下手這麼牲口。
那賣紅薯的老人,眼瞅著也得有個六十多歲的年紀。
能在街麵上討飯轍子,那日子肯定是過不下去了。
停在路邊的軍綠色吉普車裡,後座的大領導,看了張少武好幾眼。
“小劉,開車走吧。”
開車的司機,輕緩的踩著油門,從這幾人跟前駛過,那大領導隔著玻璃,又多看了張少武兩眼。
東直門這一帶,幾十家蒼蠅館子,十幾家大車店,人多車多,一大片居民區,就沒有不亂糟糟的時候。
街麵上,擺攤賣早點的就沒少過,特彆是大早上起來跑活的馬車。
現在這年景,能有正式工作的,不會在街麵上,吃風挨凍的混個溫飽。
“孫賊兒!會當人了不。”張少武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問著那民兵王少軍。
“哼!”王少軍冷哼一聲,“你是治安股的股長,又是保衛科乾事,我是惹不起你。”
“可東直門這一片,你去打聽打聽,到底是誰說了算。”
“我不惹你,可你在擋癩子會的財路。”
“咱們保衛科的人,誰沒抽過癩子會的煙。”
張少武倒也聽過癩子會的名聲,好像是東直門外幾十個癩子混混,組成的一個小團夥。
他沒在東直門混過,更沒跟癩子會打過交道。
“驍騎,你聽過癩子會嘛。”張少武問著。
童驍騎晃著下巴,給他使了個眼色,衝著街對麵的幾個人,淡聲說道。
“那不是看著你的嘛。”
張少武順著童驍騎所指的地方,街對麵的城門底下站著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最前麵的一個呢,挺著大肚腩,出奇的顯眼。
在六十年代,胖子真跟稀有動物似的。
當張少武看向那幾人的時候,對麵那幾個癩皮臉漢子,扭頭鑽進旁邊的街口,沒了影兒。
他也沒多想,可他知道眼前的東直門,油水肯定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