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廠長不知道該怎麼介紹,眼前的孫二狗。
孫二狗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
難道讓他呲牙笑著,對張少武說,我就是給你“送溫暖”的那個大傻缺。
“哦,他叫孫小弓,來咱們軋鋼廠參觀學習的。”李副廠長隨便說了個由頭。
他現在知道,不能再跟癩子會有任何乾係。
“孫小弓同誌啊,歡迎歡迎。”張少武從座位上站起來,笑容燦爛的伸出雙手。
孫二狗五味雜陳的乾笑著,跟張少武尬笑的握了握手。
“孫小弓同誌,是個練家子,一手的老繭。”張少武鬆開手,並沒點破他的身份。
孫二狗縮回手,倆眼泛紅,一肚子的怒火,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張少武。
可他在軋鋼廠,哪敢造次,隻能繼續忍著。
“我乾得粗活,所以手上的老繭多。”孫二狗心不在焉。
李懷德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對孫二狗說道“小弓同誌,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下午,還有個很重要的會。”
孫二狗滿臉橫肉,失神的點著頭,他是混江湖的,是個人精。
“麻煩您了,李副廠長。”
仨人酒足飯飽,從餐廳的雅間走了出來,李懷德都沒說客氣話,頭也不回。
對於李副廠長來說,一個人能不能結交,一要看有沒有用處,二要看有沒有利益。
如果這兩方麵,都沒有的話,虛假的客套就免了吧。
“李副廠長工作忙,我送孫小弓同誌出去。”張少武臉上帶笑,很是燦爛。
孫二狗攥著雙拳,恨不得現在砸在張少武的臉上。
這犢子,太牲口了。
他在東直門這一片,誰說孫二狗不算個壞種。
可張少武的一係列連環拳,心腸黑的可怕,就沒給孫二狗還手的機會。
等張少武將孔二狗送出軋鋼廠的門外,那孔二狗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狠話。
他攤牌了!
“張少武,我癩子會跟你沒完。”
“今晚上,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撕破臉,跟你爸媽要個說法。”
張少武聽著孫二狗的話,拍著他的肩頭,“孫小弓同誌,不要遇上什麼事兒,就非得告訴家長,那是小孩子乾得事兒。”
“你媽被槍斃了,你爹被餓死。”
“可你不也有媳婦孩子嘛,何必非得禍害家裡人呢。”
孫二狗呲著大黃牙,露著花牙子,“你他媽早就知道,我是癩子會的孫二狗。”
“你在李懷德的麵前,說“送溫暖”的那些話都是說給我聽的。”
張少武一本正經的點著頭,很是氣人的說道。
“你不愧是流氓頭子,到底有點智慧。”
“我也給你一次機會,咱倆誰也甭玩陰的。”
“你要是能贏我,我吃的那些牲口,再給你找補回來。”
孫二狗上下打量張少武幾眼,看他也不像是練家子,又抬起短眉,一副鳶肩豺目的樣子。
“咋?你說話能算話嗎。”?
張少武故作狡詐的一笑道“嘚!那這個機會,我就不給你了。”
“說實話,我確實不善肉搏。”
“你要是還想報複我,不管你是玩陰的,還是下三濫。”
“你們癩子會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這句話,我肯定算話。”
孫二狗瞅著張少武,一臉陽光的大男孩,分明是不諳世事的那種人。
可他從張少武的身上,卻看到一身的匪氣。
還是殺伐果斷的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