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百花,柳椏冒綠。
不知不覺間,二月說過去就過去了,似乎就在一夜之間,徹骨寒冷的冬天,悄無聲息的被春風趕走。
“媽,我今兒晚上得去長春出差,晚上甭做我飯。”張少武換上一身保衛科的常服,推著自行車,就往院外走。
他剛出門,傻柱樂嗬嗬的笑著,湊了過來。
“少武,你這工資長得夠快的,一月九十九,跟八級鉗工的工資一樣高。”
就在這時,秦淮茹也走到前院,聽見傻柱的話,心裡不是滋味,她挺著大肚子,準備去城外麵撿點柴火回來,順便弄點野菜。
“柱子哥,你就看見我吃肉,沒看見我挨打。”張少武跨上自行車,準備去喇叭營。
傻柱提著鋁製飯盒,手裡提溜,笑容更為燦爛。
“你漲工資,我比你還高興。”
“而且,我跟冉老師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
張少武一聽,接過話茬,“哦,是嗎?什麼日子啊。”
他的聲兒很大,就是讓秦淮茹聽的,倚在牆上的秦淮茹,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五一勞動節。”傻柱眉飛色舞的說著,又有點揚眉吐氣。
那秦淮茹靠在牆上長歎幾口氣,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攔不住了。
“恭喜啊,柱子哥。”張少武扶著車把,“我還得去一趟喇叭營,你趕緊去上班吧。”
傻柱點著頭,目送張少武出了胡同口,當他從秦淮茹麵前走過的時候,趾高氣昂。
秦淮茹眼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可她也有倆三個月,沒吃過葷腥了。
“柱子。”!
她喊停傻柱,臉上燥熱的蒙了一層汗,伸手扶著腰。
傻柱瞟了她兩眼,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你肚子又疼了?你還是想說,把你堂妹介紹給我。”
秦淮茹艱難的挺著身子,“柱子,我求你一件事兒。”
“你屋裡要是有沒洗的衣裳,我幫你漿洗了。”
“你下班回來的時候,幫我帶點吃的吧。”
“我實在···實在餓的撐不住了。”
“沒門。”傻柱一口回絕,手裡甩著鋁製飯盒,往街麵上走去。
秦淮茹還聽見傻柱嘴裡,哼著樣板戲的調兒,那叫一個得意。
就在此時,賈張氏也從院裡走出來,一瞅見秦淮茹就催促道。
“甭愣著了。”
“趁著天兒好,你去城南的牆根底下,我去城北的牆根底下。”
“能挖點野菜,就多挖點野菜,等立夏的時候,野菜就老了。”
秦淮茹白皙的臉上淌著汗,嘴裡“噯”了一聲。
等賈張氏走遠,那秦淮茹挺著大肚子,晃晃悠悠的往城外走去。
這年月,挖野菜的不止秦淮茹一家,成群的婦女小孩,都挎著竹筐,裡麵還會放著一把玻璃刀。
一般挖野菜的,要麼去城牆根,要麼是圍繞著護城河的周圍。
張少武騎著自行車,從南鑼鼓巷到喇叭營的一路上,就看見不少挖野菜的人。
他剛到喇叭營,就見“棋王”王生一的棋攤前,裡三層外三層站滿了人。
破爛侯瞅見張少武,猥瑣的臉上,醜皴皴的笑著。
“少武哥,這王生一下棋真是神了。”
“咱們喇叭營的鴿子市,遠近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