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讓爹爹和娘親失望，他更想要向顧相證明自己。
薑潮生，你一定可以的！
“坐好了，駕！”
看著兄妹倆都上了車，王大爺也終於揚起了手中的韁繩，能親自趕車送他們柳泉巷的第一位貢生去參加殿試，那也是他老王的榮幸，萬一今天薑潮生中了進士，那足夠他吹噓大半輩子的了——
咱老王也是給進士老爺趕過車的人了！
不起眼的馬車逐漸離開了柳泉巷，向著京城城門的方向緩緩行駛著。
同樣的朝陽下，京城百官今日也都穿戴整齊，早早的來到了皇城。
顧言卿穿著朝服站在文官之首的位置，俊美的容貌，高冷的氣質，在百官之中格外顯目。
而與顧言卿並列站著的則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者，他看起來昏昏欲睡，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模樣。
顧言卿看著身旁的老者好似隨時都能睡著了，不由得緩緩開口詢問著“秦相，昨夜睡得不好？”
“哎，人老了，就是精神頭不濟啊。”
聽了顧言卿的話，那老者懶懶散散的抬了抬眼皮，一臉無奈的說著。
這一位，正是當朝右相，秦茂。
與顧言卿的意氣風發、大刀闊斧改革朝政不一樣，秦茂已經年過六旬，每次上朝就是摸魚，他目前最大心願就是建平帝能批準他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這勞什子的右相，誰愛做誰做，他根本就不稀罕。
或許就是因為秦茂這樣的行事作風，導致了朝堂上的這兩位丞相大人，一直相處很融洽，從沒有出現過任何矛盾。
顧言卿有誌向有抱負，與那些貴族派係的官員們鬥得你死我活。
而秦相老神在在，獨善其身，看起來誰也不幫，但是實際上，整個朝堂上正是因為有了他這樣一個第三方勢力的存在，才讓眾人尋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朕不可一日無顧卿，更不可一日無秦相啊！”
秦茂偶爾會想起建平帝的話。
狗屁！
小皇帝的心思壞得很，總想把他也拉上賊船！
秦茂才不會上當！
他今年已經六十有三，在這朝堂上浮浮沉沉幾十載，經曆了三代帝王，秦茂比誰都看得通透——
新政？
變法？
聽起來好像很熱血沸騰，但是實際上要實施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曾經，秦茂也年輕過，也熱血過，也妄想過改變著世道……
可惜最後，他還是失敗了。
他甚至曾親眼目睹當年一起推行新政的人，一個一個慘死刀下。
要改變一個世道，推翻那些盤根錯節的大貴族們，哪有那麼容易啊！
哎。
還是老老實實摸魚，早點回家看孫子是正道。
這樣想著，秦茂又有點想打瞌睡了。
一旁的顧言卿看著秦相的模樣，隻能無奈搖頭——
他真是拿這位老相爺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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