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台上下,河畔兩側,此刻安靜的有些可怕,落針可聞,都是呆愣地看著銅雀台上那站立的身影。
一襲墨色黑衣,跛腳,手中一柄長約一尺,薄如蟬翼的飛劍。
今劍道第三李青鬆於東海問劍劍道魁首,身死道消。
劍道第三弟子徐晉安問劍劍道魁首弟子席星劍,一劍開天!
眾人眼中,銅雀台上那看似羸弱不堪的身影,搖搖欲墜,以意誌強撐著,然而最終還是直直地倒下。
蘭玉仙子見狀,剛邁出腳步,卻看到一道青色身影出現在銅雀台上,用身體扶住了徐晉安的身體,使得徐晉安沒有倒在堅硬的銅雀台上。
阮念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並不是特彆好看,但也挺好看了,就是有些黑,嘴角還帶著血跡,臉色慘白。
阮念拿出了一顆白色藥丸,送入了徐晉安的口中,隨後一手提著劍匣,背著徐晉安走下了銅雀台,擁擠的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粗布衣服,頭發發黃的小女孩,眼睛還是通紅的。
銅雀台上,寧清心查看了席星劍的傷勢後,鬆了一口氣,也塞了一顆藥丸到席星劍口中。
劍道魁首的弟子若是死在這裡,後果不堪設想。
“你先回去,我送他回去。”走出人群一段路,阮念對身後的薑小道。
薑小想了想,點了點頭。
有阮姐姐在,應該不會有事,而且她在也沒什麼用,現在天色也晚了,再不回去估計娘親也著急了。
“那阮姐姐,我就先回去了。”
薑小走後,蘇媚的身影出現。
“我已經給他服用過靈藥了,你帶他回去,修養幾個月。”阮念對蘇媚道。
看著阮念,蘇媚眼中竟帶著些許害怕,那是她見到李青鬆也未曾有過的眼神。
阮念將徐晉安和劍匣放下,蘇媚帶著徐晉安回到了江連巷。
房簷木屋的白貓從窩裡麵鑽出,對著走近抱著徐晉安的蘇媚叫了兩聲。
蘇媚沒理會它,走進屋子,將徐晉安放到了床上,把劍匣放到了窗台前。
看了一眼劍匣,又看了一眼徐晉安,蘇媚將手放到徐晉安頭頂,但頓了一會又放下了。
來到窗邊,蘇媚將窗戶關了起來。
十一月,入了秋的風,很冷。
蘇媚坐在床邊,看著徐晉安,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隻有一聲輕微複雜的歎息。
…………
第二日。
上京城中,昨日之事早已經在整個上京發酵。
無人不知曉,劍院徐晉安,竟是劍道第三李青鬆的弟子。
昨日東海劍道第三的李青鬆問劍敗於劍道魁首,李青鬆的弟子於上京城銅雀台,一劍開天,敗了劍道魁首弟子席星劍。
夏去秋來,時光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江連巷中。
徐晉安裹著一件黑色裘衣,走出了房間,高低肩更加明顯,臉色微微發白,立於屋簷之下,看著院中秋景,落葉知秋,秋風刺骨……
“公子,還是進屋吧,外麵冷。”蘇媚站在徐晉安身旁,細聲開口道。
“把火爐拿出來吧,我就在門前看看。”徐晉安開口道。
聞言,蘇媚默默走向了廚房,拿出一個壁爐,放到屋前,往裡麵放了碳,又灑了些鹽和酒,燃起了火。
徐晉安坐在屋前簷下,身體緊縮,將縮在衣服中的雙手伸了出來,放在火爐上麵,靜靜地看著院中秋景。
“你說,人死後會有轉世嗎?”徐晉安看著前麵,開口問道。
“或許吧。”蘇媚答道。
“據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我的師父,應該也是最明亮的那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