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將情況與周斯城說了一遍,“周醫生你彆誤會,我不是想讓你重新幫我媽做手術什麼的,而是你在醫院,能不能和護士們打個招呼?
如果我和我弟弟在忙的時候,麻煩他們多關照下我媽。”
周斯城神色凝重的放下杯子,“就算你讓我想辦法幫忙做手術,我也沒辦法,不過幫忙照顧,我還是能做到的。”
有周斯城這句話,薑梨也就放心了不少。
“不過……”
周斯城再一次看向薑梨,“從我的經驗來說,如果一個月後,還是這樣的情況,我建議你拔了呼吸機。”
薑梨雙手倏然緊握,“我不會拔,就算你們給我再多的建議,我也不想去做這種事情。”
“薑梨,你聽我說。”周斯城眉眼嚴肅,“我們拋開錢的問題不談,這樣讓你母親插著呼吸機,哪怕她不知道,對她的身體也是種折磨。
一旦產生肌肉萎縮和粘連,那到時候就算你下定決心拔掉呼吸機,她喉嚨內部的組織,都會受到嚴重的創傷。”
周斯城的話,讓薑梨沉默的沒再回應。
周斯城輕歎,“我們國人就是如此,被所為的孝捆綁,壓榨了自己的一生,你可以認為我生性淡漠,但這也是事實,你可以多加考慮,畢竟腦死亡,是不可逆的東西。”
薑梨心亂如麻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半晌,她才開口。
“我得和我弟弟先商量,在我們決定之前,我媽那邊,就多麻煩周醫生幫忙了。”
“好。”
吃過飯後,薑梨和周斯城分開,前往北苑。
到達彆墅門口,薑梨眸光沉沉的盯著麵前燈火通明的房子,心裡滋生著密麻的恨意。
從北苑踏出來到現在,除了這次,之前沒有一次自願。
而這次的自願,也隻是隱忍著來收集證據。
陳語柔如同跳梁小醜,不斷的在她麵前施展陰險手段,她若再被動,身邊的人怕是都會被殃及!
哪怕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母親和小朔,麵前這條滿是荊棘的路,她也要咬著牙踏過去!
薑梨下車進入彆墅,張媽剛收工出來和薑梨撞了個正著。
看到薑梨臉色難看的站在門口,張媽明顯愣怔了下,“太太,您回來了。”
薑梨淺淺頷首,側過身進入彆墅裡,隻是她未看到的是張媽,停留在她身上的眉眼中是何種複雜的情緒。
坐在客廳裡的陳語柔,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去看時,也跟著嚇了一跳。
她倏地站起身,看向走到她麵前的薑梨,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語氣略帶緊張的問道。
“你、你怎麼回來了??”
薑梨冷冷的盯著陳語柔,半晌沒作聲,直到陳語柔臉上有了無意識的細微抽搐,薑梨這才冷蔑的勾唇。
“你在慌什麼?”
“什麼我在慌什麼?!”
陳語柔心驚肉跳的反駁,努力冷靜過後,她這才諷刺的挖苦。
“你母親都這樣了,你不去醫院陪著?也沒見得你有多孝順啊。”
薑梨輕嗤,“看來陳小姐還真是站著說話不閒腰疼。”
“我說你的事兒,你扯我身上做什麼?!”陳語柔厲聲反問“你不是很討厭來這?所以為什麼要回來?!”
薑梨繞著沙發,在另一張沙發上緩緩坐下。
她背脊筆直,絲毫不怯的對視著陳語柔,“我和你之間,向來沒什麼太大的仇怨,無非中間穿插著一個傅司庭。
但時至今日,不一樣了,陳語柔,咱們接下來,可以拭目以待。”
陳語柔心慌的盯著薑梨,“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薑梨唇邊揚起淺笑,“知道太多,豈不是沒意思了?陳小姐自詡自己的能力過人,那不妨看看,成王敗寇,究竟誰是王,誰是寇。”
薑梨這番平心靜氣的話,讓陳語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不清楚,薑梨是否已經知曉了她母親被害與她有關。
可是知道的話,她又是怎麼知曉的??
她陳家,已經做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要想找證據都無從下手!
如果不知道的話,薑梨這次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舍不得傅司庭了?要將她踹出北苑?!
可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讓她提高警惕的來麵對薑梨了!
陳語柔張口正要回應,身後開門聲響起,傅司庭的身影出現在了她們麵前。
薑梨眼底閃過絲絲冷意,但在傅司庭抬頭看過來時,她將所有的情緒都給壓下,站起身朝著他走去。
薑梨主動回來,倒是讓傅司庭眼中多了意外。
他淺淺的盯著走到他麵前的薑梨,開口詢問“倒是沒想到,你還會自己回……”
“來”字還沒說出口,薑梨在他臉頰上落下的一吻,便打斷了他的言語。
他深幽的眼眸中,明顯多了詫異的神色。
沒等他分析清楚情況,薑梨帶著笑的麵容,已然出現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