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娘臉一下就黑了“再需要支援也不會搬空整個錦衣所吧?憑什麼偏偏征你出城?既然山匪快闖進來了,錦衣所不更應留人駐守麼?你為何不留在城裡?”
“樂大人說我擅奇攻,不甚擅守。”綿綿雨絲瞬息下成了密密珠玉,周立寒又披了件鬥篷,“他當然會留擅守的人守在城裡,大家放心。”
“我是擔心這個嗎?!”陳醫娘又惱火了,啪的把酒碗一拍,“彆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能去!”
陳瑰意也難得又附和她娘了,滿含擔憂道“是啊,若你今日不是那去便罷了,可你這個樣子去,甭說剿匪,怕是自身難保啊。”
周庭霄也頓時蹙眉,他支持兄長跟隨樂台去大展身手去立功,就算是除夕之夜,實在不湊巧也沒事。
但聽陳家母女的話,似乎是擔心兄長的身體狀況?
他遂附和道“兄長,還是先留得青山在,你以後才能建更大的功,救更多的人。”
“使命哪有什麼青山可留,這回不去,以後我也多的是借口不去。”
周立寒已經去出屋牽馬了,她在逐漸響亮的雨聲中喊道,“周庭霄,幫忙招待好大家,我走啦!你們慢慢吃,好好睡一覺,等我們的好消息!”
陳醫娘急眼得直跑出去“死孩子你給我站住!你敢去我打——”
“隨她去吧。”
周獵虎仍巍然不動地坐在飯桌邊,邊喝酒邊夾炸甜豆吃。
他平靜道“路是她選的,我們無權阻撓。”
眼見周立寒已經跑馬遠去,消失在逐漸滂沱的雨中。
陳醫娘回過身,用一種極其複雜、又濃濃透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久久凝視周獵虎。
“糟心!”她憤懣地冷笑喊道,“可憐又糟心!”
好不容易起來的氣氛又僵住了。
何屠戶也不敢勸和二人了,打了個酒嗝,拉著媳婦低聲說“這話我怎麼好像才聽過”
芳姨沒喝醉,並且也記得陳醫娘上一次說這話是——
生女兒糟心,可憐又糟心。
現在她又說一遍,那是什麼意思?
芳姨拿出方才周立寒送她的洋人月事帶看了看,將信將疑地似有所悟。
就是,丈夫好像並不知曉呢。
周庭霄倒是沒注意陳醫娘這話裡的玄機,他隻關心周庭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
“陳姐姐,我兄長最近身體怎麼了?”他那對成型的小濃眉蹙在一起。
陳瑰意呆呆望著門口,也無奈歎息“倒不是生病,就是呃、怎麼說呢?就是這幾天身體虛弱些,理論上不宜劇動、不宜熬夜、不宜飲酒、不宜重口,否則可能會引發一些比較痛苦的毛病。”
致命倒未必致命,隻是月事期間女子的抵抗力本就差些,若有劇烈運動,按現代的話說,極有可能黃體酮破裂,那是太痛苦了。
怪不得陳醫娘方才叫兄長不能喝酒。周庭霄明了,隨即心更提到了嗓子眼去。
“那兄長還跟樂千戶他們去剿匪——”
騎馬一路顛簸上山就夠劇烈了,再加上需要連夜交戰,且不說山間戰事本身危險,光說兄長這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