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謝恩之名結束了禦前對話,周立寒經過允許走向後宮,去探望周蕾冬。
——“小刺兒頭,如今朕可以無條件相信你,對於攝政王兄,你跟小老五有何打算,儘管放手去做,需要朕幫忙隨時說。
——“但朕希望你能拎清一件事在朕和項麒之間,你應該知道要優先聽朕的吧?
——“聽朕的話,不會讓你們吃虧的。朕和小老五沒有舊怨,也不打算苛待他或弄死他。你是個可用之才,項麒也是。就算他恢複了身份,朕也不會吝於授予他應得的職位。
——“而你,不論是想立於廟堂,還是想成親生子,想做權臣或是公主,朕也都可以給你足夠的實權和地位。”
——“還是那句話,朕隻提一個要求你,必須以朕為先。”
……
簡而言之就是,治憲帝要她必須站在他那邊,絕不允許借他的皇權,給周庭霄鋪路。
老實講。
條件真的很誘人。
可以說但凡周庭霄沒有這重身份的話,她基本上真的前途無憂了——隻要除掉了攝政王。
甚至如果周庭霄明確絕對不爭皇位的話,她也算已經前途無憂。
但她就是想不明白一件事。佛係得連女兒遠嫁給人做妾、外孫女當錦衣衛都沒說過什麼的姥爺,怎麼會說讓周庭霄奪嫡?
就算重男輕女也不至於重彆家的男吧?
難道姥爺占卜的結果是那小子會當皇帝?
還是如陳瑰意說的那什麼姥爺“看了劇本”?
一路思索著走到未央宮,周蕾冬已經命人備好了午膳等她來一起用。
“那日是不是傷得很重?樂大人說攝政王一走,你就昏過去了。”
一見到女兒,周蕾冬眼睛瞬間紅了,忙拉著她前後左右地看。
“也沒有啦,就是打累了,柴統領哪兒敢真的重傷我,豈不是給皇上送把柄。”周立寒本也酸了鼻子,但還是笑嘻嘻地答道,“橫豎現在能好好的,而且那天收獲不小呢。”
周蕾冬瞋她“你和那位殿下也太過大膽了!幸好攝政王沒事,還願意配合你善了。否則你的真身和仕途,那位的身份和性命未必能保!”
“哎呀娘,你既然連這都知道,想必也聽說你的親親女兒差點兒被那個衣冠禽獸欺侮了吧?”周立寒唯獨能在娘親麵前嘟嘴賣慘
“小五殿下那一箭固然是險,但好歹救了你親親女兒的清白,還讓我後麵能謅個功勞升官。雖然我也不是很在乎清白那玩意兒,但再怎麼說,如果是失於那個人渣之下,還是會惡心半輩子的。”
一提起這個,周蕾冬剛緩下去的眼眶又紅了起來,這回除了心疼還有憤怒。
“攝政王殿下自從皇上登基以來,自以為有攝政之名就擁有半壁江山,這一年來飄得很口口聲聲說要助我撫養皇子,卻屢屢把我推上風口浪尖,皇子還沒撫養到,麻煩先找來許多。如今他得知你的真身,竟然非但不好好待你,還妄敢——!”
周蕾冬不知覺間握著周立寒的手十分用勁,察覺後急忙鬆開,心疼得又吹又撫,但又心裡氣急,在殿中來回踱步消氣。
“上一次你的身份被韓裘上奏之事,我本還為挑唆了皇上對他的埋怨而有些愧疚,如今卻慶幸當時那樣做了。”周蕾冬麵龐上難得浮現出如冬冰冷的神情,“他罪應萬死。”
周立寒不禁抱了抱雙臂,瞧著自家從來都是柔情似水的娘親,如今也有這樣一麵。
“娘親甭管他,我和小五殿下自會收拾。”周立寒拉她坐下,眨眨眼道,“近日我們又抓住一根他的小辮子呢。”
周蕾冬蠻驚訝的,望著自己生的這英姿綽然的女兒,似自豪似遺憾“想不到你還真有從政的命脈,是娘親把你生錯了身。”
“什麼話,從政的女子自古有之!而且啊,陳瑰意說,生男生女其實不在於母,而在於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