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恐慌比現實的困境更可怕。如果不儘快調整好大家的心態,無異於坐以待斃。我告訴她們,不要害怕巨熊,經曆了海上漂流,生與死的考驗,應該更加的堅強。
她們為了不讓我擔心,微笑著點頭,有了些視死如歸的信念。安慰她們,也使我自己從緊張中解脫出來。
我說:“伊涼,你跟我走,我們繼續昨晚的計劃。蘆雅和池春在洞裡,不可走出半步。野獸白天襲擊人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饑餓的野豹。”
蘆雅眼睛紅紅的,我知道她膽子小,害怕猛獸。池春趕緊抱過蘆雅的頭,摟在懷裡安慰。我很感激這個年齡比我長的女人,雖然一直傷弱,至少從精神上分擔了我很多壓力。
臨行交給池春和蘆雅每人一把手槍,以防萬一。出來洞口,我又搬了幾塊大石壓在木門下麵。
帶上密林槍,和伊涼向島的更深處走去,她在我後麵,手裡也有我給的手槍。
高大濃密的樹林裡,很多枝葉茂盛的植物。四周很潮濕,露水把我和伊涼的身體打濕。我抓緊身後伊涼的手,深怕一回頭不見了她。在這種原始森林裡,丟失夥伴是很痛苦的。
我揮舞著匕首,儘量砍削阻擋前進的藤枝。因為有些上麵長著尖刺,伊涼的皮肉太嫩,容易受傷。她緊跟著我走,生怕和我分開。
今天我倆的任務是弄些海鹽和香料。鮮嫩的香料可以煮粥,海鹽能使我們保持體力和黑發,得到的辦法就是海水晾曬。如果按當初上島的路線,勢必要走四五個小時到海邊。前天拋丟熊骨架的時候觀察到,從這片茂密的雨林邊緣穿過去,大概一個小時。
抓著伊涼的手,我不斷向深處走,林子裡的氣味兒有些變化,我聞出了香料植物特有的味道,是從靠進海岸的泥淖處飄過來的,我隱約聽到溪水潺潺流淌的聲音。
忽明忽暗的密林穿越特彆使人害怕,伊涼的手被我抓的很緊,用力握她的小手,會使她有安全感,我加快了腳步,拉著她朝生長香料植物的方向走。
有橫生的植物擋路或者需要碰觸身體才可以穿越的狹道,都是我先穿過,再指導著伊涼小心翼翼的穿過來。她緊張又溫順的聽從,接受著我的保護。
走出那段茂密的雨林,眼見出現一條開闊的溪流,從湍流的走勢,可以看出是流向島下麵的海。香料植物散發的味道更加濃烈,猜想應該就在附近了。
回憶站在洞頂上觀察的情景。粗略的推斷出,自己現在所處的方位,正靠在那片浩瀚的原始雨林邊緣。我知道再往裡走,遇到危險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
但為了香料,為了以後能堅毅的生存下去,不讓大家放棄活著的希望,冒險是必須的,退縮也是死路一條。
空中彌漫著蒸騰的白色水煙,更烘托生態環境的古老和神秘。我回頭看看伊涼,她滿頭大汗,黑亮的眼睛裡有著無限的深邃。
“你怕了嗎?”我問。她搖了搖頭。我繼續望著她明眸的深邃,她有了些緊張。“怕。”又點了點頭,說出了心裡話。
“嗯,怕就告訴我,讓我來承擔,這樣你會輕鬆些。生死對我來說已經淡薄,現在的希望就是保護好你們。”我伸手抹了抹她額頭上的汗水,她閉上眼睛,任我為她擦拭。
我又對她說:“記住,一會兒進了泥淖,如果發生危險,你要拚命的向回跑,彆回頭,也彆看我。你逃脫了,我才能集中全力去作戰。”
伊涼眼睛紅了,淚水掛在眼角遲遲不肯墜落,頭靠在我的胸膛上,抱著我的胳膊說:“你死了,我們都活不了,彆丟下我,我是你的女人。”
我沒有想到,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對感情理解的是那麼深刻。我用左臂抱緊她的頭,眼睛環視著四周,觀察著危險。手指抹了下她濕潤的眼角。
“伊涼,你想家了對嗎?夜裡你偷偷抱著我的背哭過。”伊涼的頭在我懷裡點了點,嗯了一聲。“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出來嗎?”伊涼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告訴她:“因為我怕,我真怕哪天回到山洞,發現你們都不見了。池春雖然是個遇難的日本女人,可自從上了島嶼,發現我們都無法離開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把她當做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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