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淩厲,盛氣淩人。
溫雅目光閃了閃,下意識的攥起了衣角。
他帶來的人開始疏散人群,不多時,原本圍著的吃瓜群眾紛紛離開,大廳裡安靜了下來。
周黎見到他,一秒變臉,囂張的氣焰消失不見,從地上站起來,淚眼汪汪地撲向周硯的懷裡。
“大哥!”
周硯很自然而然的接住了撲來的周黎,像習慣性的,做過無數次同樣的動作那樣。
以前他放學,溫雅守在路口等他,也是這麼撲進他懷裡的。
“怎麼回事?”
周黎抬手一指,傲嬌又得意的口吻告狀,“她推我。”
周硯冰冷的目光投向溫雅。
溫雅試圖辯解,“她說我…是人販子。”
“她說錯了嗎?”周硯反問她,聲音冷的如同數九寒冰。
溫雅百口莫辯,動了動唇,最終無力的垂下手。
“給周黎道歉。”
溫雅一怔,驀地看向他。
周黎趁機拱火,“你耳朵聾啦?讓你給我道歉,聽到沒有!”
溫雅沒有理會她,目光死死盯著周硯,而他也同樣看著她。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她找不出一絲熟悉的痕跡,隻有冷漠、絕情。
溫雅不得不一遍遍提醒自己,這是周硯。
不是溫路。
溫雅強忍著心底的刺痛,眼眶酸澀,“我說了,他們不是人販子!你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他們,既然你這麼恨我,你為什麼不把我也一起送……”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
溫雅偏著頭,耳朵一陣嗡鳴。
她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臉頰,迅速騰起的滾燙,灼燒著手指。
她一點點抬起頭,望向眼前的男人。
認識周硯二十三年,這是第一次打她,為了他的妹妹。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蔓延到心頭,胸腔裡泛著細密的刺痛。
這一刻,妹妹兩個字,諷刺至極。
對上她淚眼模糊的眼睛,周硯臉上的冷意淡了幾分,卻依舊冷的刺骨,他說,“說夠了?”
再多的話,也都在他這一耳光中咽了回去。
都不重要了。
曾經他說,不會讓任何人欺負雅雅,到頭來,欺負她最多的,是說這句話的人。
怪她年幼無知,錯把哄小孩的話信以為真,何其可笑。
周硯看向周黎,眼底寒霜融化,變得柔和起來,“氣消了嗎?”
周黎瞥著溫雅臉上的紅印,得意一笑,“算了,勉強放她一馬吧。”
對於那個所謂的妹妹,周黎這幾年一直懷恨在心,這一巴掌,化解了周黎的心結。
周硯揚了下嘴角,笑的不太明顯,“走吧,回家。”
周黎抱住他的胳膊,仰著頭衝著他甜甜一笑,又遞給溫雅一個挑釁的眼神,“好呀,我們一起回家。”
溫雅望著他們離開,模糊的視線裡,隻有周黎蹦蹦跳跳的身影,和男人對她的寵溺。
直到消失,溫雅才收回視線。
商場裡恢複了平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她像垃圾一樣,被踐踏後丟在了原地……
她垂下頭,自嘲的牽動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