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他要乾什麼,但溫雅清楚,他肯定不會這麼好心。
溫雅飛快的搖頭,“不,不我不見了,以後都不見了!”
“不讓你見,你偷偷去見,如今我讓你去,你又不去了,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他分明是威脅,溫雅如何敢答應。
“就是不想去了,太晚了。”
周硯一笑,“由不得你了。”
溫雅隻覺得他這笑毛骨悚然,她拚命搖頭,眼底寫滿了祈求。
“不去可以嗎?”
周硯好似沒看見,勾起她一縷碎發把玩,語調漫不經心,“要麼跟我去,要麼我請他過來,你自己選。”
她哪裡有的選?
溫雅有時候也曾好奇,他這副軀體下,是否換了一個靈魂。
否則,一個人怎麼能變得如此徹底?
得有多冷血,才能做到這般無情割舍過往?
溫雅無力的垂下眼瞼。
她選擇跟他去,至少在外麵,他不會像在這裡那般無所顧忌。
半小時後,車子來到一處偏僻的城中村外,前方有座人行天橋,天橋底下,蜷縮著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
天色漸晚,橋上行人匆匆,橋下車水馬龍,昏黃的路燈照在老人身上,落寞又孤單。
溫雅趴在車窗上,死死盯著老人。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爸爸,此刻正無助的縮在天橋下,仿佛是被這個城市遺忘在角落中的人。
他從沒走出過大山,去過最遠的地方是縣城,對大城市一無所知,七年的牢獄生活又再度讓他與世界脫軌。
很難想象,他一個風燭殘年且有前科的老人,要如何在這種陌生地方生存下去。
“爸爸……”
周硯將她拉了回來,“你說,如果他知道我們現在的關係,應該會很開心吧?”
溫雅驀地瞪大眼睛,車窗外光影掠過他的臉,依稀隻見他冷峻的輪廓。
“你,你想乾什麼?”
周硯輕笑,“怎麼了,你不是想見他嗎?怎麼這麼害怕。”
溫雅瘋狂的搖頭,緊緊攥住他的袖子,“不!我不見他了,不要去!”
“承蒙他關照二十年,他今天出獄,我也理應去感謝一下,你說呢?”“二十年”三個字他格外咬重,仿佛帶著對那二十年濃濃的怨恨。
她淚眼模糊地望著周硯,近乎絕望地哽咽道:“求你了,彆去…哥哥。”
他已經許久不準她喊這兩個字了,此刻溫雅顧不得,試圖用這兩個字喚醒他心底的良知。
可周硯眼神一寒,扣住她的下顎,“你喊我什麼?”
溫雅渾身一顫,“哥……”
話還沒喊完,捏著她下顎的手指用力,疼的剩下的話被掐在嗓子眼。
他咬牙切齒,聲音幾乎是從嗓子裡溢出來,“不準這麼叫我!”
“周、周總。”溫雅吃痛,艱難地改口。
力道沒鬆,周硯笑了,但眼神冰冷,猶如凝結了整個冬夜的寒意,“再喊一遍?”
溫雅望著他,纖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微微顫動,沾染著淚光,無不訴說著對男人的恐懼。
她都不知道要喊什麼,喊哥哥他會生氣,喊周總他更生氣,兩人相處時,溫雅從來都不敢對他有任何稱呼。
“你是在…怕我?”周硯指間觸碰到她的眼角,她抖的更厲害了,整個幾乎快要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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