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之前,宋嬌嬌在醫院徘徊了許久。
這段時間,方鈞庭日日都泡在病房裡,夏夏情況一點不好,需要人寸步不離的伺候,夫人那邊照顧一個成功已經累壞了。
沒有顧慮他的時間是否排的開,在夫人看來,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方鈞庭就必須挺起腰來肩負起來必須承擔的責任。
三天後的下午,夏夏逐漸睜開了眼睛。
她是從一個一個恐怖的噩夢中掙紮醒來的,那個夜裡的一切都變成了日後噩夢的素材,她看到雪亮的車燈,聽到了刹車片嘶啞的摩擦身,感覺到自己被拋擲了出去。
看到有人逐漸靠近……
然後那靠近自己的人變成了一群,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好像都很著急的樣子,現在,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守護在旁邊的方鈞庭。
“方大哥,怎麼是你啊?我這是怎麼了啊?”
治療的很順利,最近年輕的女孩已經進入了恢複期。
她一點沒感覺到身體零件的缺少,旁邊打盹的夫人趔趔趄趄靠近,見女兒睜開了眼睛,她崩潰的哭了起來,“夏夏,你可算是醒來了,你醒來就好啊,你感覺身體怎麼樣,都還舒服嗎?”
她看向母親,“媽,你怎麼也在這裡啊?我到底怎麼了啊?我好像起來走走活動一下,我後背疼,渾身疼。”
“不礙事的,你受傷了……”
儘管,做母親的想要挪移視線。
但下意識的,她還是看向了夏夏那缺失右腿的位置,被子在那個位置出現了一個詭異且恐怖的橫斷麵,得虧從她這個位置不能看出端倪。
“你想吃什麼,說給媽媽,媽媽給你去買。”夫人好心好意的追問。
夏夏依舊很疲憊,才說了兩句話就準備沉睡,看到這裡,夫人著急,“你和我們聊聊天,不要總是睡著。”
“我知道,”夏夏看向兩人,“但我真的好困好困。”
夫人熱淚盈眶。
這時候她準備翻身,但忽而感覺不對勁,將伸手去撫摸自己的右腿,手挨到了膝關節,這個位置往下齊刷刷消失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失聲尖叫,瘋狂的拍打床鋪,夫人哭的比夏夏還洶湧。
“我的腿,我的腿哪裡去了?媽,方大哥,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啊?”聽到這質問,夫人咒罵起來,“這群千刀萬剮的賊啊……”
夏夏看向方鈞庭,不可置信的問:“我的腿呢,方大哥,我的腿斷了嗎?”
方鈞庭沒辦法回答,隻能沉默的點點頭。
得知這噩耗,夏夏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這麼一鬨,旁邊床上的成領導也激動了,他轟然一聲倒了下來,兩人手忙腳亂將成功攙了起來,成功想要說什麼,但右邊手臂蜷縮著,麵上沾染了地毯上的塵埃。
他的嘴唇哆嗦的很厲害,但嘴巴裡發出的也僅僅是單音節聲。
夫人急忙湊近,認真的去聽。
在方鈞庭的辨識裡,隻是病人痛苦的聲音,但很快的,夫人沉默的點了點頭,成功的手用力覆在豐潤手上。
夫人沉重的點點頭,莊嚴的說:“你放心好了,你交代的一切我都會處理好,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成功這才感覺舒坦了,躺了下來。
夏夏也暈厥了過去,方鈞庭起身,“我去找大夫。”
夫人木訥的點點頭。
方鈞庭從裡頭走了出來,卻看到一條人影消失在了走廊,他隻感覺好奇,心裡頭隱隱約約憧憬著什麼,緊跟著,方鈞庭加快腳步,在走廊拐彎的位置看到地上放著一個餐盒。
他拿起來看了看,發覺餐盒上畫著一個簡單的笑容,此刻方鈞庭明白了,他下樓。
“宋傑,你玩兒什麼花樣呢?送吃的給我為什麼不見我?你出來啊,宋傑?”
“宋傑?”
其實宋嬌嬌就在附近,但卻沒有站出來,她躲避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麵。
方鈞庭呐喊了會兒,沒看到宋嬌嬌出現,也就轉身上樓了,打開盒子這麼一看,發現裡頭是豬肉大蔥的餃子,他很久沒吃這個了。
而這個的確是方鈞庭最喜歡吃的,他帶了餐盒到周鏡辭這邊,將夏夏的具體情況說了出來,本以為周鏡辭會著急的尾隨自己到病房去。
但實際上周鏡辭卻淡淡的說:“身體上那一關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心理上那一關,畢竟讓一個人接受自己變成殘疾人的事實是比較殘酷的。”
“我知道,但……”
“你們需要正確的疏導,讓她明白殘疾人不是殘廢,和健全人也沒什麼區彆,讓她從這巨大的災難中走出來,另外,最重要的一點,不要讓她胡思亂想,現在我們還在給藥,這會乾預到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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