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鈞庭知道這是有話說,跟隨小劉走了出來,兩人麵麵相覷,小劉這才說:“那事情和你沒關係,方隊你是要孔雀開屏啊?照顧她一輩子嗎?你知道外麵都在說什麼啊?”
“說什麼?”
對於閒言碎語,方鈞庭從來置之不理。
但小劉是藏不住話的人,所以方鈞庭故意發問。
“說你踩著資本主義的尾巴高歌猛進,說你準備……”小劉歎息,“準備娶了夏夏以便於將來可以做領導。”
“狗屁!”對於這幾乎是汙蔑的話,方鈞庭自然不屑一顧。
他轉身就準備走。
但小劉卻追了上來,“人言可畏,方隊……”
方鈞庭點頭,“我是要娶夏夏,這是責任,就算成領導準備幫我,那是我本身就優秀,不存在以權謀私。”
話雖如此,但小劉還是希望方鈞庭能站出來解釋一下。
再次回辦公室,發覺夏夏依舊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她什麼都沒說,那明澈的大眼睛空洞的看著頭頂,失去了焦點,有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
夫人坐在旁邊垂淚,周醫生說的不錯,生理那一方麵的疼痛已經過去了,如今真正可以摧毀她的是心理上的。
“囡囡,你到底怎麼一回事啊?你說說話,你不要嚇媽媽啊。”
這段時間,夫人鬢角多了不少白霜。
但不管她怎麼做,夏夏始終一言不發,她失去了笑容,成了一個隻會吃喝拉撒的傀儡,這時,方鈞庭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夏夏。
“你走啊,走,你走啊!”夏夏自然在責怪方鈞庭了。
那個黃昏,她放下了自尊和驕傲,主動去找方鈞庭,哪裡知道被方鈞庭拒絕了,至於後續的一切,和方鈞庭自然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方鈞庭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夫人,擔心方鈞庭會走。
“夏夏,你這孩子你怎麼說話呢,這段時間可都是他在寸步不離的照顧你,你要知恩圖報啊。”
“我不需要,出去,你給我出去啊!”
方鈞庭擔心矛盾激化,這才轉身離開。
幾小時後,他回來了,畢竟床邊離不開人,現在的夫人一人照顧兩個,對她來說的確是莫大的困難。
等再一次進來,夏夏繼續閉眼休息,她母親出門上廁所的時候,夏夏這才狠狠地瞪一眼方鈞庭,“你喜歡宋傑是不是,你壓根就不喜歡我,現在我也不需要你負責。”
“宋傑是我小兄弟。”
“嗬嗬嗬,好一個小兄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知書識禮的夏夏居然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她真想要讓方鈞庭滾蛋。
但方鈞庭呢?始終如一照顧著她。
這段時間裡,宋嬌嬌已經到了基地,開始接受培訓。
每天宋嬌嬌都很思念方鈞庭,她甚至於已經拿起了電話機準備聯係,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至於方鈞庭,他並不知道宋嬌嬌這邊的聯係方式,隻能在無窮儘的煎熬中度過。
三天後一個下午,夫人拿出一封信交給了方鈞庭。
“這是什麼?”
“你師父給你的介紹信,他現在成這樣子了,領導這位置和他也絕緣了,我們這幾天商量過了,這介紹信是我代筆,他簽名,至於上麵,很快會下達委任狀給你。”
方鈞庭之前並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走到成領導這個位置。
就連成領導也是四十歲以後才爬到這至高無上的位置。
方鈞庭打開信,裡頭聲情並茂的寫了“該同誌工作熱情周到,我推薦他做部門領導,他一定可以勝任愉快,請組織……”
夫人見方鈞庭沉默著,並不知道此刻的他心情是什麼樣的。
“但我和老成也有要求,你知道的,要是沒有人推薦,上麵就算是委派人下來也絕對不可能讓你做領導,我老了……”
說到這裡,夫人慨歎起來,目光落在了夏夏身上。
“她現在這個狀況,身邊時時刻刻需要人,你老領導栽培你,就這點心願,我想你一定可以完成,是不是?”
方鈞庭沉默著,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這才點點頭。
“夏夏的事我有一定的責任,現在出了意外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尊重你們的安排和計劃,但咱們也不能讓壞人就逍遙法外了。”
“壞人會繩之以法,相關部門已經在調查了。”夫人其實不抱希望。
目擊者其實也是受害者,隻有夏夏一個人知道那天的狀況,更何況,那是在昏黑的夜色裡,她受傷以後哪裡還有那麼敏銳的記憶力。
更何況,現在的夏夏已經被悲傷吞噬掉了,她情願活在這種渾渾噩噩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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