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方鈞庭回到了出租屋。
這裡是他的噩夢,是深淵一樣恐怖的地方,每天下班後他都會找理由和借口在外麵逗留許久才會回來。
現在這段時間,夏夏有事沒事都會刁難她。
在她看來,是方鈞庭的不作為以及方鈞庭拒絕了自己,自己心灰意冷情況下才遭遇了危險,她從來沒有想過那一天的事情哪怕是發生在任何一個陌路人身上都完全有可能。
今天,方鈞庭回來了,看到夏夏在外麵和王媽一起摘豆角,他這才靠近。
“晚上吃豆角燜茄子嗎?”
“你還吃什麼?廚房裡沒給你準備吃的啊?”夏夏上來就陰陽怪氣。
最近他脾氣變得很暴躁,她完全從一個文質彬彬的優雅女孩蛻變成了一個粗魯的野蠻人。
“好。”
方鈞庭隻說了這一個字就回到了自己屋子。
反正話不投機。
反正她嫌惡自己,厭煩自己,還不如就這麼誰也不搭理誰。
在方鈞庭沒回來的時候,她回一瘸一拐起身出門眺望,時時刻刻小鹿亂撞,希望看到方鈞庭回家。
但現在,他回來了,他卻變得冷酷殘忍起來。
似乎,存在於兩人之間的情必須是通過刺激才能獲取,然而,每當方鈞庭沒有按她意向的時間回來的時候,她心裡的悶雷就要炸裂,她希望方鈞庭分攤一點自己那無與倫比的痛苦。
看到方鈞庭丟下一個“好”字兒,不聲不響回到了屋子,夏夏暴跳如雷,對王媽吼叫了起來,“聽到了嗎王媽?他說好,這是什麼意思啊這是?”
“方隊的意思就是我們做什麼都好,他不挑剔。”
現在,就連日日陪伴她,照料且伺候她的女傭人王媽和她說話的時候都要輕聲細語,字斟句酌,但饒是這樣,這尖酸刻薄的女孩也會在雞蛋裡挑骨頭。
這不,這句話才剛剛落地,夏夏就冷冷道:“也是,他要是挑剔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是啊,方隊對什麼都不挑剔。”
夏夏故意提高了聲音,朝著屋子翻白眼。
看屋子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夏夏準備升級矛盾。
她一瘸一拐起身,從王媽手中將拐杖拿過來,朝方鈞庭的屋子而去。
“也不知道人家再外麵都做什麼了,回來倒頭就睡,累啊,怎麼能不累呢?”屋子裡,方鈞庭自然聽到了這一切,但卻不予置評,置之不理。
越是看到方鈞庭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她就越是崩潰。
沒得到方鈞庭的回應,夏夏坐在剛剛的藤椅上啜泣了起來。
方鈞庭倒是被這哭聲被刺激到了。
他也後悔自己剛剛的表現,現在幾乎在找補,等王媽去廚房後,方鈞庭這才慢吞吞從屋子走了出來,她遞手帕給夏夏。
“你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該拒絕你。”實際上,他喉嚨裡還梗著一句話,“我方鈞庭不喜歡你並且將來也不可能喜歡你,咱們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
但說到底,方鈞庭並沒有這樣說。
儘管,她如今已經痊愈了。
但在方鈞庭的感覺和認知裡,夏夏依舊還是病人,是需要嗬護的患者,“好了,不要哭了,我去幫忙做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本以為她已經收斂了情緒。
卻哪裡知道夏夏抓著一大堆東西胡亂丟了過來,方鈞庭再也忍無可忍,盯著夏夏那絢爛的眼睛,“你活該。”
他的溫柔被夏夏消耗殆儘了,方鈞庭怒吼完畢,丟下這兩個字就離開了。
現在,還說什麼吃東西,他已經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方鈞庭朝碼頭而去,看到310上還有人在搬運東西,他走了過去,幾個弟兄們都調侃,“領導這是來視察工作呢?嘖嘖嘖小嬌妻還在家裡等著你呢,你讓人家獨守空閨啊?”
其實,興許隻有宋嬌嬌是真正了解,理解方鈞庭的。
這時,方鈞庭也看到了宋嬌嬌。
宋嬌嬌在搬運輪胎,那輪胎沉甸甸的,宋嬌嬌一不留神就被砸了腳麵,她下意識的“啊”了一聲,這一下吸引了方鈞庭的注意。
方鈞庭急忙衝過去,她看都不看地上的貨物損傷沒有,將盯著宋嬌嬌看看。
宋嬌嬌氣喘籲籲,有汗水順著麵頰流淌了下來,從她那濕漉漉的衣服就能看出來,宋嬌嬌已經忙碌了很久了,現在她需要一筆錢。
並且宋嬌嬌發現,自己的黴運似乎是個趙春蘭密不可分的。
當初在家的時候,趙春蘭打她出門去乞討,等稍微年長一點趙春蘭就四處托人給她說婆家,現在好了,宋嬌嬌終於謀求到了一份體麵乾淨卻還能吃飽肚子的工作,這老吸血鬼帶了小吸血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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