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深秋的雨夜,恐怖的氣氛慢慢地籠罩在整個荒野小院,大家唏噓不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紛紛縮緊身體,然後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到些安慰;女人們有些害怕了,情不自禁地依偎在自己男人身邊。為了顧全大局,建設不想讓事情向更壞的方向發展,更不想破壞難得的寧靜,於是抓住機會改換話題,笑著說“叔,給我們講一講狼甲的故事吧!”
“這事你要問大皮襖,他不是有一件狼甲嗎?”老把頭指著大皮襖笑著回答。
“叔,關於狼甲,我也不太懂,就知道點兒皮毛,還是俺爹告訴俺的。”大皮襖不自覺地摸著自己腰間的狼甲,很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你就先說說看,不對的,我再補充。”老把頭有意引導大皮襖說出實情。
“好吧,大家也不是外人,既然聚到一起就是緣分,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說一些我知道的吧!”大皮襖打起精神,很謙虛地說“俺這個狼甲是我們家老祖宗傳下來的,它隻認我們家人的骨血,彆人披著它根本不管用。俺爹去世後就傳給了我,到今天三十多年了。狼甲能預知危險,還能保護我。當危險來臨時,狼甲的皮毛會變得異常尖銳,能刺破來敵的皮膚,也能把熟睡中的我紮醒。它刀槍不入,幾乎可以抵擋任何尖銳利器的侵害,子彈也打不穿,但是我不知道老英雄的隕鐵寶刀能奈何了它嗎?狼甲還有一項不可思議的本領,就是遇水成舟,能駝著我跨江渡河。即便是在大火中,披著它也能毫發無損。今天就說這些吧,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二柱聽到入迷,覺得這狼甲太厲害了,就很有興致地說“那這個狼甲是怎樣造出來的呢?老把頭,您給講講吧!”
朝華沒有心思聽老把頭說古了,摟著丈夫的胳膊,腦袋靠在對方肩膀上,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希望能回屋休息。二柱很不耐煩地甩開了朝華,偷偷地瞟了燕子一眼,心裡正想著壞事呢!可憐的朝華,此時已經成為二柱的附屬品了,逐漸失去應有的地位,她可憐的後半生就這樣開始了。
老把頭環顧大家,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向往的神色,他知道大皮襖隱瞞了關鍵的東西,但是又不想掃大家的興致,於是準備借機旁敲側擊大皮襖,換了一個口氣說“狼甲故事,我也是在很久以前聽老人們說起過。”
“有多麼久呀?不要騙我們喲!”建設抓住機會幽默了一下。
“你這個熊孩子,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可以了吧!”老把頭在大家的笑聲中繼續說“據說這狼甲一共有三塊,是同一個人所製,分彆給了他的三個孩子,最後孩子們分家,狼甲就隨之天涯各處了。這個人曾經告訴過其中的一個孩子,狼甲是怎樣做出來的。”
具體過程是這樣的首先需要活抓一匹亞成年狼,然後圈養這匹狼,不斷地虐待它,還要時不時地獎勵它,就這樣恩威並重,持續幾年,最後要把這匹狼馴化到知道搖尾乞憐了,下賤到甚至連一條狗都不如。直到把狼性折磨沒有了,但是它的身體仍然是強大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匹狼完全依附於人類。
第二步,再帶它去打獵,激發它的狼性,讓這隻狼徹底為人類服務,即便是成功捕獲獵物也不敢獨自享用,最終還要奉獻給人類;有時為了討好自己的主人,關鍵時候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同類,就這樣,狼的一切活動不自覺中都是為了主人利益著想。接下來人類不斷地訓練它,教給它很多的技能,但是這匹狼在生活方麵仍然過得不舒心,還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說白了,就是把狼的自尊心打碎了,再重新塑造一個新的。
最後一步,當幾年之後,這隻狼已經非常的強壯,但是卻完全依賴於人類,沒有自己的思維,所有的活動都是圍繞著為人類服務,從來不為自己考慮,那它的最後時刻就要到了。人們會找個機會,把狼灌醉,最後當著它的麵把它剝皮抽筋,那時狼看到自己的皮毛被剝下,會非常失望,但是內心已經完全沒有對人類的恨了,更不敢反抗,隻剩下感激。這隻剝了皮的狼還會活一兩天,親眼看著人類把它的皮毛鞣製成狼甲,隨著狼的死去,狼甲就有了狼的心氣,隻剩下對主人的忠誠和尊重了。狼死後,狼甲也做好了,成為人類的奴仆,世世代代效忠主人,也效忠主人的子孫。
“我說呢,原來狼甲是帶著狼的心氣呀,怪不得這麼厲害啊!”大金牙感歎道,當然也不忘記瞟一眼大皮襖的狼甲。
“今天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了!”大皮襖噘著嘴說“怪不得俺爹說過,狼甲會始終追隨著我們家人,不離不棄,原來這是有道理的啊!”
外麵的雨繼續下,一陣冷風吹進屋裡,大家情不自禁地再次打起哆嗦,很明顯,天氣越來越冷,冬天將要開始了。木頭馬上意識到大家的感受,一個箭步跳上火炕把窗戶關嚴實,然後跳下炕再把屋門關上,接下來大家心照不宣地往中間湊了湊,這樣就暖和多了。當然,現在天色尚早,大家意猶未儘,眼巴巴地看著老把頭,希望他再說些有意思或者離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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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設起身給老把頭倒上一杯濃茶,接著也給大金牙倒滿濃茶,希望這樣能讓兩位老人更有精神,大家也能聽到更多動聽的故事了。其實大金牙心裡有很多困惑,但是對於老把頭來說,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趁此機會,大家也在現場,老把頭又很高興,大金牙小心地問“老哥哥,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不知道你願意說嗎?我想大家也很想知道,但是這個問題對於眼前這兩位好漢,可能有些忌諱呀!”
“彆賣關子了,是不是想問關於我三弟的事情呀?”大皮襖不耐煩地說道。
“我們兄弟願賭服輸,這是江湖規矩,我們認了,而且還是心服口服!”玻璃眼接過話茬堅定地說“三弟能折在我叔叔的手上,也是幸運的。我們這輩子做過太多的壞事,知道早晚要有這一天的,這些已經想開了。叔,您儘管講,不礙事的!”
大皮襖是個爽快人,很痛快地說“不就是想問關於鐘馗斬的事情呀?老英雄,但說無妨!”
老把頭扭頭看了看大家,又瞧了瞧二惡人,心裡逐漸清楚了大金牙的用意,原來是為了解開二惡人心裡不痛快的心結呀!其實大金牙主要是擔心某一天二惡人翻臉不認人了,再打擊報複大家,希望通過老把頭的從中周旋,期盼他倆從今以後不再與大家為敵了。
老把頭心裡清楚該怎麼辦,停頓了一會兒,腦海裡開始翻騰出很久之前的思緒,很多往事曆曆在目,各種心酸湧上心頭。他慢慢地喝了一杯茶,清了清嗓子,很深沉地問“兩位大侄子,我殺了槍托,你們果真不記恨我嗎?”
一句話擊中二惡人的淚點,大皮襖眼睛有些模糊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歎了一口氣,慢吞吞地說“剛開始,當然很記恨你呀!我們三兄弟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學藝了,感情非常好。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三弟變得反複無常,性情暴躁,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呀!老英雄送走他了,我逐漸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反而讓他解脫了。”
“是呀,願賭服輸。”玻璃眼擦了一把眼淚,歎息道“二弟說得對,其實三弟活得很痛苦,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我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是卻無能為力呀!從這次賭約來看,彆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三弟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叔決鬥,最終是想借我叔叔的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他活得太痛苦了,而這種痛苦隻有他自己知道。最終能被老英雄送走,這豈不是一種榮幸啊!”
老把頭乾枯的眼睛再次流出苦澀的眼淚,他哽咽著,張開嘴,但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勉強閉上嘴,但是還想表達自己的無奈。就這樣反複幾次,全場的人都哭了,此等無奈,對於經曆過坎坷的人來說,真是感同身受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痛苦累積多了,也就麻木了,逐漸成為一種負擔,重重地壓在人的心裡,快樂也就隨之消失了。槍托最終選擇成為一位強者,用賭約的形式釋放了自己,最終為了追尋幸福快樂,奉獻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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