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牛皋與燕青一同去下書信,這牛皋自認乃是大漢使節,特地將朝服拿出穿了。
隻是內裡穿著軟甲又將鐵鐧彆在腰後麵。
燕青卻是與隨從一個打扮,不想顯露。
在路上,牛皋對燕青道
“小乙哥,咱到那金營裡,卻是怎生表現,才不墜我大漢之威?”
燕青道
“我聽說,這大國之使,卻是小國之主,牛將軍不必拘泥禮法,
我堂堂大漢使節到那番子之營,更應該隨心所欲,才是上國氣象,
若是繁文縟節,更顯得扭捏,反倒失了氣度。”
牛皋嘿嘿一笑
“如此便好。”
兩人一行十幾人,來到金營門前,早有金國斥候過來圍住,金軍中多有認識牛皋的,
便問道
“這牛南蠻,怎的打扮個似廟裡的城隍?”
牛皋嗬斥道
“咄!吾乃上邦天使,現來下書信,還不快快稟報!”
斥候便回去稟報,不多時回來,道
“狼主叫你進去!”
牛皋在馬上一挺胸,撇著嘴道
“俺聽說上國的使者,就是你們什麼主子,俺這次來,按照說法,就和你們老皇帝一樣,怎的如此無禮?”
那小校道“牛南蠻,你要怎樣?”
牛皋道“北番子不知禮法,連個‘請’字都不講,且叫金兀術來接我!”
斥候小校又去回稟,過了一會兒,金營中一陣嘈雜,便湧出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完顏宗弼。
完顏宗弼也不曾著甲胄,隻是腰間佩劍,身穿朝服,但看見牛皋,卻是滿臉的不忿之色。
金兀術提馬向前,道
“牛將軍,我家陛下久侯了,請。”
牛皋見到金兀術,又撇著嘴,道
“完顏宗弼,下馬見禮。”
金兀術皺眉怒道
“某乃大金四太子,汝乃一將軍,怎有我向你見禮的道理?”
牛皋將懷中的漢節一晃,道
“黑爺我乃是漢使,你什麼狗屁太子,黑爺我抱著這個,現在還是皇上呢!”
宗弼大怒,卻也不能計較,壓下怒火,下馬抱拳道;
“請漢使節入內。”
牛皋看著金兀術抱拳,笑著道
“對、對、對,再彎彎腰,這就對嘍。”
燕青在身後輕咳一聲,又拽了拽牛皋,牛皋才也下馬還禮,完顏宗弼引路,牛皋等在後跟隨。
一路上牛皋緊緊盯著金兀術的背影,不住的尋思,
“他和俺這塊頭也差不多,怎的幾次相鬥卻都被他砍了帽子?”
金兀術隻覺得被牛皋盯著十分不舒服,心裡煩死了這黑小子。
燕青卻是暗中觀看營寨位置。
昔年他曾為宗澤義子,閒暇時候宗澤也頗多講解陣法。
燕青雖出身江湖,但其聰慧精巧,即使比不上嶽飛天縱奇才,倒也看得懂金軍布置。
走不多遠便到金軍禦帳,阿骨打正在其中等候。
燕青壓低聲音道
“兄弟你先進去,我在外麵等著,順便四處看看。”
牛皋答應,邁步走入營帳,
隻見這位金國之主已然垂垂老矣,雖然不似牛皋那般粗大肥胖,但是骨骼結實身材高大,若是年輕時候,端的也是精壯之人。
眼中皆是紅血絲,但目光仍然銳利,牛皋見了,叉著腰,不等帳中之人問話,卻道
“我說大金皇帝,怎的見使者也不給個座位?”
邊上惹惱一人,出聲斥道
“南蠻無禮!見到大金陛下,怎的如此怠慢,還不速速下拜?”
此人乃是孔彥舟,少年時曾投宋軍,後來北方大亂,便取道投靠金國。
牛皋斜視一眼,道
“哪裡來的蠻子,說俺天朝上邦無禮?分明是汝等無禮在前!”
阿骨打一眼看出這漢使是個渾人,接口道
“使者卻說說,朕派皇子迎接,又親自等候,怎生無禮?”
牛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