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夜裡又飄起了大雪。
縱然屋外帳外一夜風雪,但是將士們在棉被裡卻是從頭到腳的舒適溫暖。
這棉被竟然成了將士們最寶貴的東西。
甚至有不少人,還去了主將麵前,打聽這棉被。
結果就聽到了關於沈棠的事情。
“這寧安侯真的是了不得啊。”
“昨晚,是俺進軍營這麼多年冬天睡的最暖和的一次。”
“不知道這棉被哪裡能買到,想給家中妻兒也買上一些。”
一個成家了的士兵,跟周圍人喟歎。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普通士兵的也是普通人家,甚至有些是窮苦人家。
北境度日困難,所以有不少人家願意參軍。
“就是不知道這樣好的棉被售價幾何啊。”
“我聽幾個將軍說,這棉被還沒有的賣呢,寧安侯把這次有的,都送到邊關來了。”
寧安侯沈棠的事跡,在這個冬日,在關外的軍營裡被人反複傳播,邊關武將士兵對這個心懷家國大義的女子,不住稱讚。
而在江南的沈棠對此還一無所知。
她如今正在沈家村。
自從她和柳氏一同晉封以後,沈裡正就多次派人傳消息,要再開祠堂。
剛好年底,準備祭祖。
沈家人就回了沈家村小住。
當柳氏和沈棠從馬車裡下來的時候,沈家村眾人才發覺,他們和沈棠之間的差距已經出現了難以逾越的鴻溝了。
柳氏身上穿的是上好的錦緞,頭上帶著的也是料子極好的玉簪。
沈大山如今瞧著也像極了鎮上那些員外郎。
眾人隻覺得,柳氏和沈大山兩人如今身上再也沒有之前在沈家村時候的樣子了。
“果然鎮上住久了,還是想念村裡。”
沈大山站在村口感慨。
“得了吧,你就是現在好日子過多了,真要讓你回到之前天天下地乾活的時候,我看你還懷念不懷念。”
柳氏淡淡看了沈大山一眼。
沈大山被妻子說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隨即馬上將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
沈棠等人整理完畢以後,就聽見沈裡正帶著村中族老來了。
“恭喜寧安侯,恭喜惠淑人。”
眾人對著沈棠和柳氏當場就要跪下,被綠竹等人急忙拉住了。
今日要是讓眾人跪下,明日就要傳出沈棠目無尊長了。
柳氏坐在一旁,腰挺得板正,但是藏在袖間的帕子被她捏得緊緊的。
早些年,因著她性子爽朗,所以村中人,除了同二房交好的一家人,沈家村眾人都很喜歡柳氏。
後來沈棠封了爵,柳氏走到哪裡都是人人羨慕尊敬。
但是也從來沒有被人行禮過,況且如今給她行禮的還是那些村中向來德高望重的族老。
“不知裡正和族老來所謂何事?”
“是這樣的,侯爺,惠淑人。這如今也快過年了,沈家村以往按照慣例都會祭祖。”
沈裡正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在場眾人都意會。
以往除夕之日祭祖,都是由村中男丁進入祠堂祭拜。
這樣的對規矩不僅僅是沈家村,周圍的村子,甚至整個大齊普通村族都是如此。
在他們的宗族觀念裡麵,隻有男丁才能為家族傳宗接代,光宗耀祖。
因此有資格進入族裡祭祖的幾乎都是男丁,多半是家族中有才的,有前途的男丁,亦或者是地位最高之人。
可是如今沈家村,這要說誰的地位最高,這毫無疑問,自然是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