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夜,楚狸終於能洗澡了。
泡在水裡,狠狠地用皂角揉搓身上的皮膚,每一寸、每個位置,恨不得將皮搓掉。
搓的通紅。
所有的氣味全部洗掉。
吸了一口氣浸入水中,破水而出時,猛地驚了一大跳,屏風的朦朧投影外,赫然站著一個人。
立即伏低身子,藏住胸口風光。
“誰在外麵?”
“奴家來伺候殿下。”
女人嗓音綿軟魅人,正是攝政王所賜之人——暖玉。
楚狸捏起眉頭。
此人乃攝政王眼線,且沒有合理的理由將其趕出去,日日在眼皮子底下,她言行舉止都會變得束手束腳。
十分不便。
自己的宮殿裡,豈容他人盯著?
楚狸眸色一轉,便是厲喝出聲:
“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看本皇子沐浴!”
“來人,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拖去慎刑司,重打二十大板!”
暖玉懵了:“咩?”
打她?
她做錯什麼了?
若是女子被看,清譽如性命,自該重罰。
可九皇子堂堂大男人,本就該三妻四妾,女人成群,她特意在九皇子沐浴之時,著薄紗而來,顯誘人身材,意欲引誘,怎就被冠上個‘偷看’之罪?
這難道不是情趣?
她真是冤枉啊!
二十大板下去,暖玉跟當初的楚狸一樣,趴在床上動彈不得。
同時,宮裡宮外傳出不少流言:
“聽說了嗎?攝政王向九皇子獻於美人,卻被九皇子杖責得下不了床。”
“美人在懷,九皇子竟然紋絲不動,還下了這般狠手,‘他’該不會……不行?”
“難道真有隱疾……”
“什麼?九皇子不舉?!”
昭蘭殿深閉殿門,外麵怎麼傳的、楚狸還不知情,倒是暖玉不在眼皮子底下,得了幾日清淨,傷勢養好了許多。
這日。
楚狸正捧著一本《神醫嬌妻一胎雙寶,霸道王爺狠狠愛》的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皇上身邊的福公公前來傳話。
高大的殿門仍是緊閉著,上麵開著一個小窗口,連接內外。
福公公那張布著褶皺、卻依舊陰柔白淨的老臉從小窗口探了進來。
探監似的。
“哎喲,九皇子,您殿門捂得這麼嚴實,這是防賊呢!”
楚狸正在庭院裡曬太陽,看話本。
“福公公,有什麼事嗎?”
“皇上讓您去一趟禦書房,說是要賞您呢。”
“啊?”
她立什麼功了嗎?
楚狸猶疑的張了張嘴:“我不要賞賜。”
這幾日,她深閉殿門,足不出戶,避免了許多麻煩,也沒有見著攝政王。
她不想出去。
她知道,慶功宴那晚的事,有人借她的手針對攝政王,陷害她,但為了隱瞞性彆,她不想去查,也不會去跟皇兄們爭。
她躲著便是。
再忍兩三年,滿十八歲,出宮立府,便可活的逍遙自在。
福公公急得掐蘭花指:“小祖宗喲!皇上賞賜,您還是第一個敢拒絕的。”
“跟父皇說,我把賞賜捐給國庫。”
“可皇上要賞您金子。”
楚狸立忙抬頭。
等等!
楚國家大業大,國庫豐盈,哪裡會缺她這點金子?
“我披件衣裳,馬上就來!”
賞些花瓶、字畫、古玩什麼的,她丁點都不感興趣,可要是賞金子,她倒來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