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縱是從頭到腳,每一根毫毛都充滿了抗拒,但得知要去天靈寺為太後取佛珠,楚狸隻能被迫跟著走。
出了宮。
抵達的卻是一處雅致、華貴的珊瑚水榭。
此乃攝政王在京中的私產彆院。
楚狸站在門口,神色猶疑:“皇叔,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楚棣遲冷眼:“不著人安排車馬,你走路去天靈寺?”
“進來。”
“哦!”
楚狸大步邁上台階,可他還沒抬腳,一鼻子撞在他的後背上。
後撤兩步。
男人之間,磕磕碰碰最為正常,可楚棣遲的劍眉卻捏死了,竟在楚狸碰近時,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淡香。
如蘭清淡。
隱約間,似有熟悉感。
似乎在哪裡聞過,卻又想不起來。
側眸睨著她低眉順首的乖巧模樣,纖長的頸子倒是白皙,隻是身為男子,卻這般唇紅齒白,沒有風骨,可他卻被這抹幽蘭香勾得下腹微熱,產生了那夜的意亂之感。
他冷著話音:
“這麼寬的路,也能撞上本王,眼珠子若是用不上,不妨摳了去。”
楚狸抿緊嘴。
自打從太後宮裡出來,攝政王的情緒似乎變得一直很冷,一觸即冰,稍稍靠近些,多說半個字,都會被冰死。
誰得罪他了?
楚狸挪著步伐,小心的跟在後頭,還是第一次來珊瑚水榭,這裡竟比皇宮裡的宮殿還要大。
屋宇瓦簷一層層坐落有秩,金貴的花枝修剪得齊齊整整,地麵鋪著南海鵝卵石,就連拱門也是由昂貴的藍錐石雕花而成,入了園子,那池塘猶如湖泊般清澈寬闊,波光粼粼,假山嶙峋,軒榭高台拔地而起,儘收滿園風光。
就連禦花園都比不及此處。
“你把‘他’帶來作甚?”
忽而,一道潤朗的言笑聲傳來:
“珊瑚水榭奢華無比,身為武將,卻坐擁這等私產,就不怕皇上知曉,查抄你的家財?”
軒榭內,清風慢拂。
說話的正是個白衣公子,溫潤如玉,和煦翩翩。
楚狸看向楚棣遲:
“我不會跟父皇說的。”
“可是除了攝政王心腹,任何來過珊瑚水榭的人,都得死哦。”白錦衣笑得溫柔無比,說出的話卻猶如淬了毒。
他乃攝政王摯友,師承神醫一脈。
楚狸後背微寒。
“錦衣,彆嚇唬‘他’。”旁坐,一位黑袍沉穩、眉間肅殺的男子站起身來。
“見過九皇子。”
楚狸識得他。
蕭夜行,年僅二十六歲,便因謀略過人,手腕淩厲,坐上了正二品都督一職,手底下領兵上萬,坐鎮江南,是大楚男兒中的楷模。
就連父皇都曾讚譽他才能絕佳,心腹之臣。
“蕭都督。”
看見他,楚狸頓時心安不少,坐也坐在他的旁邊。
楚棣遲執起茶杯,灌了好幾口。
“不就是交還了兵權麼?用得著如此上火?”白錦衣柔笑,“不妨我來給你紮兩針?”
楚棣遲意亂心擾,並未因兵權一事。
掃了眼對坐角落裡的楚狸。
“皇上以九皇子為由,強行收回兵權,這是要本王解甲歸田,乾脆留在帝都城種地了?”
白錦衣道:“九皇子與皇上父子同心,自然是計策好了,一同對付你。”
楚狸抬頭。
沒有!
她冤枉。
蕭夜行側頭:“九皇子向來活潑好動,與人交好,待人和善,不曾想竟是個偽裝高強、心機深沉的人,此人不得不防。”
楚狸:“?”
當著她的麵,這樣說她,真的合適?
白錦衣擰眉:“阿遲親訓的黑甲衛,竟白白拱手送人,豈能咽下這口惡氣?”
蕭夜行斟酌道:“奪人所好,猶如殺人利刃;何不殺了九皇子,裹屍奉還皇帝,叫他也嘗嘗這等滋味?”
“??”
等等!
蕭都督!
你不是父皇的心腹之臣嗎?
怎麼能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