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隻怕要遭一番罪了。
馬背上。
楚狸被顛得頭暈目眩,雙手發麻,好幾次險些抓不住,無論怎麼費力都控製不住它。
耳邊風聲驟起,將夜馳騁得極快,長蹄一躍便跨過五米之寬的溪流,一起一伏的劇烈晃的楚狸終於跌下了馬背!
滾落數圈。
那馬又高又狂,收不住的蹄子高高揚起,朝著楚狸狠狠踏去……
痛。
好痛。
這是恢複意識時,楚狸唯一能感受到的事,同時,耳邊傳來許多細碎的聲音:
“好端端的,怎麼會跌下馬背呢?”
“禦醫快看看……”
“狸兒……”
“九弟……”
待楚狸能夠睜開眼時,屋裡隻剩溫妃,以及兩個伺候的宮女。
“狸兒醒了?”
溫妃神色一喜。
楚狸隻覺得身上火辣辣的痛,像是沾了辣椒油似的,稍微動一下都疼得很。
“彆動。”
“你的右手摔到了,腫了一大片,全是淤血。”
溫妃歎道:“還好你身上揣著佛珠,佛祖庇佑,才僥幸撿回一條命,你說說你,好端端的,偏要逞什麼能,去騎攝政王的馬。”
楚狸鼻尖微澀,莫名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委屈。
哪是她要去騎攝政王的馬?
分明是他讓她騎的。
上馬之前,他曾提了一句這馬不好駕馭,她隻道無妨,現下出了事,他毫無責任,全是她自找的。
他想要她的命。
可她不知,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他。
“母妃……”
“堂堂男兒,不許哭,太後讓攝政王去天靈寺取佛珠,你自己巴巴的主動跟著去,你父皇就算想罰攝政王,也找不到理由。”
什麼?!
太後根本沒叫她去天靈寺?
楚狸險些慪出血。
他騙她!
把她騙出去殺!
這人,好歹毒的心!
“好了,這段時日你好生休養,沒事彆離開昭蘭殿。”溫妃親手喂了藥。
這時,宮女來報,說是皇上來了。
九皇子摔下馬背,皇上擔心溫妃憂心過重,特地來陪著,溫妃立馬扔下楚狸,吩咐宮女畫了一個梨花帶雨妝,去侍奉皇上。
走之前,還努力的擠了兩滴淚:
“皇上,咱們的狸兒好可憐啊~~~”
活著不易,楚狸歎氣。
苟八陪侍,“主兒,您彆愁眉苦臉了,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
大難不死,就怕有更大的難在後頭。
楚狸挪動著身體,虛扶著受傷的右臂,這才發現屋裡的陳設有些不同。
“這不是我的寢殿?”
苟八道:“這是昭蘭殿偏殿,主兒,昨日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您寢殿漏了雨,奴才一時不查,今早才發現,寢殿已經濕透了。”
被褥、衣服、櫃子,全都搬到外麵曬了。
主兒隻能暫居偏殿。
屋漏偏逢連夜雨。
楚狸輕歎一聲:“罷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來報:
“主兒,攝政王來探望您了。”
楚狸後背一直。
她都已經臥病在床、傷重不已了,他還不放過她?殺到臉上來了?
彆太過分了。
她攥住被子,“就說我昏迷未醒,不便相見,待我醒了再說。”
“本王不是聾子。”
門外,那道玄墨色身影乍然而至,寬大挺拔的身姿擋住光線,屋裡都暗了幾分,所帶來的壓迫感令人頭皮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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