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做的事,哪怕謀逆弑君,他也敢承認。
可,他從未做過的事,自然不會背這口黑鍋。
派人去救,結果還被楚狸打了。
給‘他’送去幾個男人,卻聲稱摔下馬背、傷勢未愈,敷衍了事,結果扭頭就去了聞釧山,對擊山匪。
楚狸。
好得很!
楚狸拿著小金條,走出禦書房,垂著腦袋的模樣有幾分沮喪。
還要兩年半,才能擁有自己的府邸。
世人皆羨慕皇親貴胄、天家富貴,又豈知,哪怕貴為皇子,也會有諸多煩惱。
“九皇子。”
宮道長街上,一名暗衛開口:
“攝政王今日居臨華殿,請您過去一趟。”
楚狸抬頭,便瞧見一張鼻青臉腫的麵孔,心底咯嘣一聲,這人不就是今日傍晚時,在聞釧山毆打的那位?
用腳趾頭想便知是什麼事了。
“我還沒吃晚飯,不如……”
“臨華殿備膳了。”
“我剛回宮,身上都是汗水,一股餿味,不如……”
“臨華殿有浴池。”
“我手上的傷需要換藥了。”
“這便更好辦了,隻需傳禦醫至臨華殿便可。”
“……”
驚影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楚狸,無端被痛打一頓,傷勢到現在還隱隱作痛著,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主子收拾九皇子了。
“九皇子,請吧!”
楚狸抿了抿嘴,神色凝重,視死如歸。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明知前麵是刑場,卻還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殘忍的就像拿著一把刀子,劃開她的皮肉。
她深吸一口氣,趕緊低聲吩咐苟八:
“快去通知我母妃,讓她速來臨華殿撈我。”
“人命關天,不得有誤。”
苟八應聲,趕緊去後宮傳信。
楚狸挺了挺胸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往臨華殿。
艱難的一步三挪,隻盼著走到半道時,溫妃能把她喊走。
驚影幸災樂禍:“走快點。”
“……”
臨華殿曾是攝政王在宮中的居所,後來分立攝政王府,他便搬出宮住,但臨華殿仍由宮人日日打理,熏香整潔,乾淨的連一絲灰塵都不落。
踏入殿門。
她又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舔著笑臉入內:
“皇叔,您找我?”
巴巴的小跑過去,十分乖巧。
屋內,熏著寧心靜神的檀香,百年檀木雕花的矮桌上,男人盤腿而坐,一襲華貴的紫袍刺著踏夜麒麟的圖案,彰顯得他愈是內斂、愈是矜貴,墨發垂在腰間,玉冠挽上去一半,慵懶垂眸的眉間猶如君王、執掌江山。
逼仄的瑞鳳眸從她臉上掃過。
“手好了?”
“沒有,禦醫說,要養半個月。”
“可本王看你拿彈弓彈驚影時的身手好得很。”
楚狸的表情登時僵在了臉上,就知道瞞不過去,“當時,我以為那是山匪,情急之下就……就……”
她並非有意的。
“是麼?”
楚棣遲薄冷一笑:“既如此,九皇子不妨為本王抄錄一卷《地藏經》,燒給昭仁皇太後,以儘孝道。”
太監端著筆墨,低著頭擺在矮桌上。
驚影捧著《地藏經》。
楚狸登時傻眼。
這經書足有巴掌那麼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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