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神色平靜,“大理寺還在查,塵埃未定,國公夫人這話未免說的太早了?”
“洋兒的屍身已經躺在裡麵了,還要怎麼查?還能怎麼查?你與秦少將軍是一丘之貉,洋兒之死,你難辭其咎。”
國公夫人中年喪子,悲痛欲絕,情緒激動的衝了出來:
“你這個殺人凶手,還我洋兒命來!”
“夫人,夫人!”
梁姨娘急忙攙住她。
不能打。
不能鬨。
這位可是聖上眷愛的九皇子啊!
再悲痛,也不能臣子犯上。
“秦牧羽若是想殺人,用不著如此愚蠢的把自己賠進去,彆人行凶,還知道蒙個麵巾,把臉遮住。”
秦牧羽不至於這麼蠢。
況且,他也沒有理由殺方海洋。
楚狸懷疑其中有詐,“陸少卿,我想看看死者屍首。”
“我不準!”
國公夫人擋在門口,不能得罪九皇子,但誓死要給兒子留最後的顏麵。
“誰若敢碰洋兒的屍首,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楚狸看向她,“你難道不想查出真凶,讓方公子瞑目九泉。”
國公夫人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唯有秦牧羽死了,我兒才能安息。”
至於彆的,就不勞這個廢物九皇子節外生枝了!
“關門!”
“一條狗都不準放進來!”
國公夫人親自看護方海洋的屍身,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大理寺不能強行壓製,陸少卿也束手無策。
任何失去兒子的母親,都會失智發瘋。
陸少卿道:“九皇子,其實您不必進去瞧,仵作已經驗過了,方公子傷在腹部,失血過多而亡,除此之外,沒有彆的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
楚狸眸底堅毅。
哪怕所有人懷疑秦牧羽,她也相信他。
離開大理寺,進了宮,趕去天牢,想要見一見秦牧羽,當麵問,卻被看守的禦林軍攔住:
“未得皇上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天牢重地,還請九皇子見諒。”
她就像一隻無頭蒼蠅,著急的跑了好幾個地方,卻不得任何進展,甚至連秦牧羽的麵都沒見到。
跪在禦書房外,已是午時,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她還沒吃早飯,才跪了兩刻鐘,便唇色發白,額頭溢汗。
“父皇……”
“秦牧羽是冤枉的,請父皇明察……父皇!”
禦書房的門緊閉,陸續有官員進出,但個個都板著臉,腳步匆匆,神色嚴肅得很,出了這麼大的事,誰都沒空搭理跪在外麵的九皇子。
福公公瞧著那刺眼的日頭,無奈的大步上前:
“九皇子,您何苦?”
“方國公與秦將軍還在裡麵,吵得劍拔弩張,皇上現在實在沒空見您,況且,您的手還傷著,這要是留下病根,吃苦的還是您自個兒。”
昨日才挨了二十戒尺的手,此時已浸透鮮血,染紅紗布。
楚狸渾然不知疼,腦中隻認定一點:
秦牧羽不能死。
方國公與秦將軍還在爭吵,那是因為他們還沒吵出一個滿意的結果,一旦出了結果,一切都來不及了。
“父皇!”
“方海洋死得蹊蹺,秦牧羽定是被奸人所害,還請父皇明察啊!”
她滿目蒼白的看著禦書房,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