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抓頭發,掀開薄毯,坐起身來,便從打開的軒窗看見坐在梧桐樹下的楚夜離。
他安靜的坐在輪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垂著眼眸,看得正認真,夕陽的餘暉撒在他身上,勾勒出金黃色的輪廓,暖洋洋的,安寧極了,就像一幅畫。
忽然發現她想過的日子,便是五皇兄這般了。
要不去找兩個人,把自己的腿打斷,然後來跟五皇兄作伴?
這個念頭剛起,便被她搖著腦袋打散了。
不行。
太疼了。
“五皇兄,我該回宮了。”
楚夜離聞聲,抬眸望來。
“醒了。”
在五皇兄這裡,她睡得好香,這種安枕熟睡的感覺,已經太久沒有過了。
“嗯。”
“回吧,我讓阿玉送你。”
回到皇宮。
剛進昭蘭殿,苟八便迎麵奔來,行了禮道:“主兒,您可算回來了。”
楚狸看他這樣子,走進屋裡。
“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隻是,秦少將軍他前後已經派了三撥人來詢問您的蹤跡了。”
提到這事,苟八就覺得奇怪。
秦少將軍向來跟主兒交好,兩人愛在一起玩,互相了解,怎麼秦少將軍會不知道主兒的位置,還接連派人來問呢?
楚狸微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道:“若是再派人來問,便說我忙著在看書學習,抽不出空。”
苟八:“?”
主兒?
您認真的?
您什麼時候主動看過書、學過習了?
您說這話,就連是路過的狗聽了,都得搖搖腦袋。
楚狸側頭,看著苟八那一臉驚異的表情,一巴掌拂到他腦袋上:
“蠢啊,就說我在陪母妃,暫時沒空,難道還真要按我的原話去回?”
看不出來她暫時不想見秦牧羽嗎?
苟八捂著腦袋,心裡有幾分委屈,嘴上卻是不敢多說,悶悶的應了一聲,便出去守著了。
接下來這段時間,楚狸一直待在宮裡,並未出去。
每天,秦牧羽都會尋來,但都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打發了,不是在溫妃那裡,便是在皇帝那裡,或是在皇家學苑。
總之,沒有一次撞麵。
秦牧羽心裡明白什麼,苦澀不已。
阿狸,你為了他,難道要與我生分了嗎……
兩個人連坐下來,好好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彈指,便是半個多月過去。
楚狸沒有出宮,楚棣遲也沒來尋她,這段安寧的日子過得跟做夢一樣,不太真實。
但她知道,這不是夢。
她如果坐以待斃,隻會被楚棣遲拿捏在手裡,甚至一點點的曝光。
當公之於眾時,她到底是會眾叛親離?還是萬劫不複?或是受儘唾棄?
皇子與皇叔……
她女子的身份,已經注定了她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所有人都會指責她,唾棄她,而不會影響楚棣遲半分。
“主兒,今日,該去參加三皇子的婚宴了,您挑挑穿哪件衣裳?”苟八打開衣櫃,高興的比劃著。
參加婚宴這種正式的場合,他作為九皇子的貼身太監,需要陪侍。
而三皇子的府邸又在宮外。
他能陪著主子出宮玩了。
楚狸神色淡淡的掃過來一眼,“隨便吧。”
“這可是三皇子娶正妃呀,文武百官、皇親貴胄全都會來參加,就連駐紮封地的逍遙王爺也回來了,而且我還聽說……”
苟八興致衝衝的喋喋不休。
楚狸若有所思。
人多雜亂,易生是非,若她能尋個機會,順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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