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驚詫的張開了嘴。
他……
他下跪哀求的畫麵,她根本不敢想。
“小九,”楚棣遲想碰碰她的臉,手揚到半空又止住,那低沉的喃喃裡,夾雜了太多的情緒。
複雜不已。
“小九啊……你不知道,很多年前,我便喜歡你了。”
楚狸踉蹌的倒退幾步。
這下,輪到她神色恍惚了。
整個人都懵了。
他在說什麼?
試探著問:“皇叔,您糊塗了?”
楚棣遲放下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楚狸抿嘴,掃了眼養心殿內,楚皇似乎真的消了氣,不再下令打她了,這才與楚棣遲走出養心殿。
昏暗的夜色裡,二人並肩,不疾不徐的腳步,被燭光打得交疊在一起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和諧。
男人的聲音如夜色安寧:
“我知道你恨我,我何嘗又不恨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
“你是皇室之人,我不敢賭,一旦賭輸了,賠上的便是自己的性命,可如今落獄一番,才發現你比我的性命更重要,將來,即便我賭輸了,也不後悔。”
話落,他大步離開。
楚狸僵硬的站在原地,整個人幾乎麻木了,腦子宕機,一片空白。
他何時這麼煽情了?
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如同天方夜譚。
她怎麼覺得真假摻半,跟唱戲似的……楚狸咬著指甲,心亂如麻的杵在那裡。
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他不按套路出牌。
他定是有什麼陰謀。
皇家之人,果然可怕!
連她都參悟不透的陰謀,必是大陰謀,若她不仔細應對,恐怕會溝裡翻船。
可他到底跟皇上說了什麼,皇上竟然不追究他擅自離開南疆的過錯了?
真下跪求饒了?
她怎麼不太信?
楚狸回到昭蘭殿,竟見楚夜離候在那裡,背影孤寂的坐在輪椅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看上去十分寂寥。
聽到腳步聲,他回頭看來:
“小九。”
四目相對。
楚狸其實不太想與他說話,但還是走了上去,“這麼晚了,五皇兄尋我是我有什麼事麼?”
“我沒有推你。”
他微抬的頭,眸色隱痛,“那晚,你我喝了酒,你回昭蘭殿,我去禦書房,我並未害你。”
楚狸還以為他有什麼事。
現在,她的腿腳已經好了七八,不管那夜推她的人是誰,也不想再追究了。
“那攝政王的事呢?是你告訴父皇的?”
“我……”
他薄唇微啟,“那日,在你寢殿內,我看見攝政王掉落的玉佩,擔心攝政王會危害脅迫你,多番思慮下,才稟報父皇。”
“小九,父皇向來與攝政王不睦,我這樣做是因為擔心你,是我做錯了嗎?對不起,小九,我不知道你們關係那麼要好……”
他愧疚的低下頭:
“是我好心辦了壞事,還讓你與我離心,這非我所願。”
楚狸目光平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