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讓你放人就放人,還敢說多話?
崔前進捂著痛到發麻的臉,怒道:“大人,這些人……”
“混賬啊!”
李知府狠狠踢了他一腳。
這個沒眼色的東西,沒有一點眼力見,沒看見他都已經跪下了嗎?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想死彆帶上他!
“你這蠢貨,還不趕緊跪下,這位是江南提督蕭都督,這裡是大楚攝政王!”
崔前進嚇得渾身一僵,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雙膝已經發軟的撲跪下去了。
腦中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反應:
天爺啊!
人怎麼可以闖這麼大的禍!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如何冒犯得起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哦不,楚皇已經癱瘓,攝政王隻有萬人之上,沒有一人之下。
楚棣遲負手而立,幽沉的眸光掠過院中這大紅色的燈籠、推杯換盞的宴席、門窗上張貼的大紅‘囍’字,最後,落在一身喜服的秦牧羽身上。
少年眉間略顯青澀,半是成熟,半是稚氣,一襲正紅的衣袍襯得他略有幾分年少打馬、春風得意的快意哉,仿佛是人生中最得意的事。
楚棣遲側眸,掃向那正關著房門的新房,目光極為平靜。
平靜的好像是一個局外人。
整個臨湖小築陷入死寂之中,大幾十號人隻剩呼吸聲,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攝政王身上,隻覺氣息壓迫,如臨大敵,半聲不敢吭。
他提了幾步,邁下台階。
所有人的呼吸跟隨著他的動作而起伏,半點不敢放肆。
此刻,蕭夜行腦中也隻有一個反應:
人怎麼可以闖這麼大的禍。
“秦牧羽,你這是在乾什麼?”他先開口,冷聲訓斥,“穿成這鬼樣子!”
秦牧羽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這不是鬼樣子,這是喜服。”
“還敢頂嘴!”他揚手便揪住他的耳朵,“自古來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很光榮?朝廷派你去前線駐守,你跑來江南貪圖享樂。”
“舅舅,不是這樣的!”
他沒有貪圖享樂。
貪圖享樂的人明明是舅舅!怎麼變成他了?
若不是舅舅玩忽職守,日日待在帝都,沒有管好自己的下屬,江南城又怎麼會變成一個官官相護、腐爛惡臭、無法無天的地方!
“不是這樣,還能怎樣?我親眼所見,莫非有假!待我將你揪回帝都城,讓你爹好好看看,自己教出來的好兒子!”
“舅舅,你放開我……我已經十九歲了,不要擰我耳朵……啊!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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