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血肉被撕裂。
梁越從未想過，母親的力量可以大到這個地步。
黏連的血肉根本無法阻擋母親的力量。
母愛的偉大，在這一刻彰顯的淋漓儘致。
疼！
撕心裂肺的疼。
他甚至能感覺到母親手上的紋路。
褶皺剮蹭體內的嫩肉，那種痛，根本就不是語言能夠形容的。
梁越嘶喊的聲音撕心裂肺。
可是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聽到。
過去無法改變。
他隻能親眼目睹。
莫名回到過去的他，也隻能眼睜睜的體驗本就該屬於他的痛苦。
血淋淋的腎臟被母親顫抖的手取出。
梁越看到過去的自己伸出了雙手。
“不要啊。”
“不要接過來啊！”
按著剛剛的經驗，腎臟一旦入手，疼痛感會更加強烈！
那，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我會疼的昏死過去的啊！”
很快，梁越發現自己想多了。
疼痛破限。
但大腦已經失去了緊急避險的機製。
某種力量屏蔽了他昏厥的可能。
他隻能不斷承受著超過極限的痛苦。
嘎嘣！
牙齒被咬的粉碎，緊握的拳頭骨節甚至有崩裂的風險。
梁越想自殺。
痛苦折磨的他幾乎要瘋掉！
“讓我死！”
“讓我死吧！”
他的哀求無人應答。
他連死都做不到。
梁越看到幼小的自己滿心激動的將腎臟交給了醫生。
年幼的他在為自己贏得更多的鈔票而激動，殊不知這世界遲到的正義確實隻是笑料，可懲罰，總歸不會缺席。
它正在趕來的路上。
而且，來勢洶洶。
母親倒在了地上，在微笑中化作腐骨。
“總算是，要結束了吧？”
砰！
打臉來的總是那麼快。
伴著沉悶的推門聲，留著短發，明明隻是不到五十歲，卻因為飽經風吹日曬而有了一張蒼老麵孔的男人跑了進來。
那是梁越的父親。
“乖兒子。”
“聽說，你要買水果手機？”
“老爸沒能耐。”
“但是老爸身上有器官啊。”
“腎臟能賣好多錢的吧？”
“老爸有兩個呢。”
“一定夠給你買水果手機了。”
不！
不！
不！
我不要！
爸！
我真的不要了啊！
夠了，已經夠了！
什麼水果手機，讓它見鬼去吧！
你放了我吧！
梁越想哭，但淚腺被封鎖。
他失去了哭泣的資格。
“畜生，不配流淚。”
無數滿帶死意的聲音雜糅而成的冰冷語氣灌耳而來。
梁越的身體在不斷顫抖。
他看到父親樂嗬嗬的撕裂了自己的腹部。
但那裡，空空如也。
“奇怪了。”
“我的腎臟呢？”
不！
那是我的腎臟啊！
梁越想要高喊。
他在怒吼。
但是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他的聲帶也被剝離了。
他看到父親笑了。
“沒關係啊。”
“我還有心臟，還有肝臟，脾臟，胃。”
“如果不夠的話，我還有五官，還有身體。”
“總能湊齊的。”
“乖兒子要的東西，當老子的一定要湊齊啊。”
“父慈子孝嘛。”
“天倫之樂嘛。”
“當爹媽的，理應為兒女付出嘛。”
每一個字，都像是猛烈的衝擊，狠狠的撞擊在梁越的身上。
他身體的顫抖幅度越來越大。
恐懼，悔恨……
負麵情緒在升騰。
無邊的痛苦，讓這個畜生知道害怕了。
至於悔恨？
那是什麼啊。
畜生，怎麼配懂得悔恨啊。
梁越瘋狂搖頭。
他妄圖製止父親的動作。
但，那根本就是徒勞。
他看到父親的手沿著傷口伸進了身體。
和著鮮血慢慢摸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