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臉色愈發難看,身形搖搖欲墜。
腦海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天要塌了。
德海看也不看她一眼,轉頭看向宋言汐,眉頭緊蹙,“郡主這是?”
林老夫人搶先道:“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
她衝著宋言汐瘋狂使眼色,眼底甚至帶著些許懇求之色,臉上哪還看得出方才的半點囂張。
德海冷冷開口:“雜家問的是永安郡主,林老夫人著什麼急?”
這一聲永安郡主,更是讓林老夫人腿軟。
她方才之所以敢動手,不過是仗著她是婆母宋言汐是兒媳,隻要抓到她的把柄,便是動了手旁人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可如今宮中的人在,若要讓宋氏三言兩語顛倒黑白,她便了無端欺辱郡主的惡婆婆。
林老夫人想得方方麵麵,卻獨獨沒想到,自己壓根沒有說話的機會。
從廚房跑出來的竹枝跑到德海麵前,撲通一聲跪下,“還請公公為我家姑娘做主啊!”
德海認得小丫頭,又聽乾兒子誇過她一句,當即和顏悅色道:“你且起來說話,慢慢說,說得仔細些。”
“不過一個賤奴……”林老夫人剛張嘴,嘴巴就被旁邊的小太監一把捂得死死的。
一股騷臭味撲麵而來,熏得老夫人差點沒兩眼一翻暈過去。
竹枝紅著眼眶起身,聲淚俱下卻又措辭清晰的將方才院中發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其中包括靈犀閣的門被人踹開,林老夫人說她敢護主就直接打死,以及揚言要打宋言汐四十鞭的事。
她跑過去撿起地上的鞭子,雙手恭敬地遞給德海。
看著鞭子上的倒鉤,德海伸手試了試,手指尖瞬間被鋒利的鐵刺劃出血痕。
這一鞭子若是落在人身上……
德海看了眼快要暈過去的周氏,當即怒了,“林老夫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自己府中濫動私刑!”
“嗚嗚嗚!”林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想說什麼,又是一股惡臭襲來。
她從前總是聽說,太監去勢後小解總會灑在身上,要用帕子事後擦拭還要佩戴香囊遮身上的騷臭味。
這帕子,該不會是……
林老夫人控製不住地乾嘔,可嘴上的手捂得緊緊的,她根本沒辦法往外吐。
宋言汐看了她一眼,手指落在周氏的脈搏上,皺眉道:“大嫂的情況不太好,我需要先給她上藥止血,勞煩公公稍坐等候。”
“郡主竟還會醫術?”
“閒暇時跟著醫書學的,雖算不得精通,但應對外傷不難。”
德海點點頭,示意她趕緊去。
大將軍府的這位大夫人出身雖不顯,其父卻是個難得的純臣,在皇上麵前還是有幾分份量的。
見她要走,林老夫人更急了,張大的嘴巴卻猛地被塞進了一團東西,那股酸臭味直衝頭頂,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捂著她嘴巴的手火速抽離。
德海陰沉著臉,看著麵如菜色的林老夫人,問:“雜家這種臭閹人,就這麼惹老夫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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