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輕咬下唇,看了眼已經從劍拔弩張變得膩歪的兩人一眼,頗有些為難道:“詩涵郡主似是對臣女有些誤會,此一路同行,恐有摩擦影響大軍開拔進度。”
宣德帝微眯了眯眼,問:“依你之見,當如何?”
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德海趕忙衝著宋言汐使眼色,示意她見好就收,切不可學著莊詩涵方才蹬鼻子上臉。
帝王之威嚴,是絕不容人挑戰的。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下,宋言汐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道:“請陛下準許臣女騎馬隨行。”
除宣德帝外,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幸好這永安郡主還算聰慧,沒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否則,被留在京中不允許隨軍出征的人隻會是她。
能偷跑隨軍而不被責罰,甚至敢用軍功換賜婚逼得皇上不得不答應,人詩涵郡主是有幾分真本事在身的。
要是換作其他人,光是方才禦前失儀這一點,都夠她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還會騎馬?”宣德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宋言汐。
確實,尋常閨閣的女子,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穿著繁瑣的衣裙步子邁的大一點都不方便,更彆提騎馬了。
便是武將之女,家中也是管教嚴格,騎馬這種行為是絕對不允許的。
宋言汐難為情地笑笑,壓低聲音道:“回陛下的話,臣女馬術不精,是跟隨外祖父身邊偷學的,家中父母並不知情。”
安王上前兩步,滿眼讚許道:“果真是將門出虎女,永安郡主雖是女子,心胸氣魄卻不輸男子,當真令人欽佩。”
“安王殿下謬讚。”宋言汐趕忙福了福身,一臉受寵若驚。
永川侯府這些年日漸落魄,早已被排擠到了權利的最邊緣,在朝堂之上亦是說不上話。
言家雖有幾人仍在朝堂之中,卻都是些文職或是閒散職位,與他並無任何交情。
這個安王,為何要開口幫她解圍?
沒等宋言汐多想,宣德帝道:“此去路遠,你一個弱女子怎吃得了騎馬顛簸之苦,還是莫要逞強了。”
宋言汐想到一早得到的消息,柳眉微蹙。
看出她的勉強,宣德帝轉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墨錦川,溫聲問:“小五,此去邊疆路遠且艱辛,讓這丫頭與你同乘如何?”
沒等宋言汐拒絕,幾位禦史就已經忍不住。
“陛下,萬萬不可,永安郡主乃是有夫之婦,這於禮不合啊!”
“女子從軍本就壞了老祖宗的規矩,還請皇上三思啊!”
“如此行事乃是亂了綱常,陛下三思!”
待幾人七嘴八舌說完,宋言汐也跪了下來,順著他們的話道:“望陛下三思。”
孤男寡女共乘,於情於理確實說不過去,也難怪這些個老禦史如此大的反應。
騎馬雖累了一些,卻能多看看沿途風景,也是美事一樁。
宣德帝沒理會他們,隻問墨錦川:“小五,你意下如何。”
墨錦川眼皮都沒掀一下,淡淡道:“男女有彆。”
幾位禦史聞言,同時鬆了一口氣。
以往陛下最是疼愛錦王殿下,他都這麼說了,陛下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這麼想著,瞿禦史擦了擦額上的汗,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
隻是“陛下聖明”這句拍馬屁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宣德帝不悅道:“小五,你什麼時候也跟著這些個老家夥學的如此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