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
對著一個暗衛尚且笑得如此溫柔,麵對他時卻不假辭色,當真是不把他這個夫君放在眼裡。
他們這還沒和離呢,她都懶得裝一下!
林庭風甚至覺得,他如果在宋言汐第一次提出和離之時便答應,此次出征之前說不定就能喝上她的喜酒。
這個賤人,她還知不知道何為羞恥?
真當他死了不成!
對上他幾欲噴火的雙眸,宋言汐柳眉微蹙,故作不知反問:“將軍為何如此看我,可是我何處得罪了你?”
“不曾。”林庭風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宋言汐眉眼舒展,唇角多了笑意,“既如此,便勞煩將軍代替下屬向兩位被他所傷的將士賠禮道歉,也免得耽誤眾將士歇息。”
話音落地,周圍一片死寂,隻聽得火盆之中木柴燃燒的劈啪聲。
林庭風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個女人方才說,讓他向誰道歉?
笑話!
他可是堂堂三品大將軍,彆說是馭下不嚴,便是親自教訓了這兩個小兵,誰也不敢說他半個錯字。
讓他賠禮道歉,他們也配!
林庭風一個淩厲的眼風掃去,扶著昌九的士兵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渾身是傷的昌九沒了支撐,身體不受控製地朝前栽去,身側卻無人敢扶。
這孩子得罪了林將軍和詩涵郡主,能不能留下都說不好,他們可不願意冒著開罪上司的風險幫他。
“暗一!”
墨錦川話音落地,眾人隻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定睛一看,才發現原本應該站在宋言汐身後的暗一,單手撈著一個人。
昌九身形單薄個子又小,被他夾在腋下一動不敢動。
一直護著他的士兵見狀急了,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又被胸口的劇痛限製了活動。
暗一一眼便看出,他是被蔣儘忠踢斷了肋骨,正要說什麼,餘光瞥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快步走來。
宋言汐從瓷瓶裡掏出一顆丹藥,叮囑道:“服了藥先就地躺下不要動,昌九身上的擦傷不嚴重,我稍後會給他醫治。”
聞言,士兵鬼使神差地張開嘴,吃下藥丸的瞬間紅了眼眶。
他還想說什麼,被宋言汐強製要求躺下。
“骨裂是大事,如果不好好養著,以後不僅不能再上戰場殺敵,甚至連下田種地的活都乾不了。”
士兵有些不好意思道:“回郡主,俺是夥夫。”
“噗嗤!”有人憋不住笑了起來。
宋言汐柳眉微蹙,“夥夫又如何?你若是不好好養傷,日後連大勺都掂不動,如何保障將士們的溫飽?”
她看了眼滿臉緊張盯著這邊的昌九,忍不住問:“你與這孩子是何關係?”
士兵磕磕巴巴道:“他是我侄兒。”
“撒謊。”
“我沒有。”
對上宋言汐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雙眸,士兵吞了口唾沫,小聲道:“他是我救命恩人的孫子。”
“大點聲。”
“他是昌軍醫的孫子!”
話音落地,周遭安靜了一瞬,隨即又瞬間炸開了鍋。
眾人紛紛圍了上來,企圖借著火光好好看清昌九的臉。
沒想到剛剛一直默不作聲的少年,突然漲紅著臉大喊道:“我才不是昌永年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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