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宗平驀地轉身,怒喝道:“你住口!王爺怎會是這種人,你若再敢出言羞辱王爺,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看著即便半張臉隱在夜色下,也能看出情緒憤怒的邱宗平,宋言汐忽地笑了。
她道:“錦王殿下能有你們這些忠心追尋他的將士,好福氣。”
突然被誇,邱宗平有些愕然。
待他反應過來,冷著臉道:“巧言令色。”
宋言汐沒接他的話,自顧自道:“邱將軍明早記得早些來,我為你看看腿。”
邱宗平一愣,粗聲粗氣道:“你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點羞恥,王爺……”
“我是軍醫。”宋言汐不耐打斷他。
簡簡單單四個字,將邱宗平剩下的話儘數堵了回去。
見他站在那一動不動,好似跟木頭杵著,宋言汐忍不住提醒道:“邱將軍,快到宵禁時分了。”
若是再不走,就真的隻能留宿將軍府了。
宋言汐無心跟邱宗平再起衝突,說完便轉身進了院子。
三位軍醫都已上了年紀,早早便熄了燭火歇下,隻在院子裡為她留了兩盞燈籠,勉強能照亮腳下的路。
院中共有三間房,隻有最裡間的房門開著,顯然是特意為她留的。
錦王殿下說的不錯,幾位軍醫雖看著脾氣大了點一副不好相處的模樣,卻最是嘴硬心軟。
並不會真因為她是女兒身,便故意苛責排擠她,甚至還會將她當成小輩提攜照顧。
前提是,以誠相待。
經過中間那件屋子時,宋言汐聽到一陣急咳,發出聲音的主人好似恨不得將自己的肺管子都咳出來。
咳聲乾澀且沒什麼規律,她一時竟辯不清是何症狀。
邁步進門時,宋言汐還在想明日要起的早一些,隨著幾位老前輩和其他留守邊城的軍醫一起去城中義診,延續他們以往的優良傳承。
下一瞬,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
“誰!”宋言汐登時變了臉色,毫不猶豫地拔腿朝外跑去。
可她剛跑出門口,身體便落入一個充滿酒氣的懷抱,濃厚的酒臭味熏得她一陣作嘔。
呼叫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有口難言,更何況她如今還被這醉鬼抱在懷裡,這般親密接觸若是讓人看了去,即便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究竟是何人要如此陷害她?
宋言汐被那人抱著後退,腦海中思緒飛舞,手指觸摸上腰間針包的瞬間,脫口道:“林庭風!”
將軍府守備森嚴,徐將軍為了軍醫能更方便照顧錦王殿下,兩處院落相隔走過來最多不過半柱香的時間。
不是外頭的人,將軍府的人也沒這個狗膽,隻能是他!
那人聞言,下意識停了動作。
宋言汐趁機抬腳,使出全身的力氣朝著他的腳麵狠狠來了一下,想著趁他吃痛鬆手之際快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