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臨點點頭,又慌忙搖頭。
他解釋道:“我是趕來邊城的路上,在西邊途徑一個村落時,聽路過的人最近半月村中的人有發熱,嘔吐,下痢等症狀。”
不等徐嘯問他,他主動道:“我本來打算拐去那個村子問診來著,結果那些個殺手也不知道從哪兒聞到味就來了,我隻顧著逃命哪還分得清東南西北。”
宋言汐急忙問:“可有出現死人的情況?”
其實宋言汐問出這話時,心中仍存著一絲希冀。
說不定,真是他們搞錯了呢?
徐嘯滿臉沉痛道:“城西乞丐聚集的地方,三天之內接連因高熱不退,下痢嘔吐等病症死了四人,巡防的人發覺不對方才報了上來。”
“確是時疫無疑了。”三天之內接連四條人命,宋言汐就是想說服自己也不能。
不出所料,三日之內邊城必亂。
宋言汐扶著墨錦川坐起身,儘可能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麼難看道:“時疫雖凶險,可隻要是病症總有能治的法子,咱們無需自亂陣腳。”
奚臨臉色難看道:“疫症無解了,若是神醫穀的穀主在,或許能有幾分辦法。”
話落,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罵道:“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離了他神醫穀的人還不活了不成?”
他一邊捋著袖子,一邊問:“患病的人都在哪兒來著,趕緊帶我過去。”
“莫衝動。”宋言汐出言製止。
她想到什麼,謹慎道:“我曾在師父的手劄上見過疫症發時的記載,此症傳播速度極快,未被傳染之人與患病之人接觸必要用厚棉步覆麵,且不可與病人直接接觸。
患病之人所穿的衣物,用過的碗筷一應東西,皆要以沸水反複熬煮方才可以。
死去的屍體亦不可隨便掩埋,必須立即焚燒。”
徐嘯讚同地點點頭,“郡主所說與詩涵郡主給的法子基本一樣,想來此法確實有用。”
奚臨一怔,脫口道:“她這幾天不是忙著照顧男人,連門都沒出,如何知道疫症一事?”
“說來也是巧了,今日正好是城中義診的日子,詩涵郡主發現了乞丐的病症,便將人暫時……”
徐嘯頓了頓,想到莊詩涵說的那個詞忙道:“將人暫時隔離了起來。”
“她做得很好,若是讓人繼續待在一起,會大肆傳播病症不說,整個城中也會變得人心惶惶。”
宋言汐雖瞧不上莊詩涵,卻對她的安排十分認同。
靜靜聽她說完,墨錦川淡聲問:“林庭風何在?”
“幾日都不曾出過房門,說是在養傷。”
徐嘯似是想到什麼,又補充道:“自王爺遇刺後,他們二人都不曾外出,詩涵郡主今日也是第一次出府。”
“是劉軍醫喊她一道,還是她主動要去?”
“末將這就差人過去問。”
墨錦川下巴微點,吩咐道:“將本王遇刺的消息放出去,剩下的該怎麼做,徐將軍當知道。”
徐嘯恭敬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宋言汐,到底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奚臨也跟著前後腳走了,因為貪吃一口果子誤了這麼大的事,想不出辦法之前他實在是沒臉繼續待在這裡。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靜的讓人一時難免有些心慌。
宋言汐垂眸盯著地麵,感受著一道灼熱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隻覺得壓力倍增,一時更不知該如何開口。
錦王殿下可不似徐伯父那般好說話,能輕易被她兩句冠冕堂皇的話給打發了。
他這種冷淡性子,平日鮮少同人生氣,一生起氣來才是真的難哄。
如此煎熬,倒不如乾脆罵她一頓,給她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