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醫駐守邊城多年,每月雷打不動帶著自己的徒弟在城中義診,上到七十歲的老翁,下到三歲的孩童就沒有不認得他這張臉的。
尤其是這些平日裡看不起病,也沒錢抓藥的乞丐們,每每生了病,都會極力忍著等到義診那日排隊讓他瞧病。
劉軍醫心善,碰到能治的不光開方子,還免費給抓藥,還被城中的孩子親切的稱為怪爺爺。
此次莊詩涵之所以敢一人前來,便是借口稱受劉軍醫所托,來為他們治病。
否則,就憑她一個人,是絕對不敢闖到乞丐窩裡。
劉軍醫冷著臉排開眾人,快走幾步走到宋言汐麵前,關切道:“可有傷到?”
宋言汐搖搖頭,見幾人都是紗布覆麵的裝扮,便知他們已經回過將軍府,趕緊往一側走了兩步讓開位置。
不等她開口,莊詩涵突然衝過去一腳踢翻藥渣,冷笑問:“你剛剛蹲在那裡看了半天,看出什麼端倪沒?”
餘光瞥見劉軍醫皺眉,她直接道:“想知道我開的什麼方子哪用得了這麼麻煩,我直接寫給你就是,犯不上做這麼掉身價的事。”
話音落地,周圍響起一陣唏噓聲。
哪怕礙於劉軍醫的麵子不敢說什麼,可那一個個怨恨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從宋言汐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有人小聲嘟囔道:“自己醫術不行,居然還想著偷彆人的方子,這麼不要臉,難怪林將軍不喜歡她。”
莊詩涵聞言,恨不得拍手叫好,讓他會說就多說兩句。
也好叫那姓宋的知道,如她這般寡淡無趣的女人,是不會被男人喜歡的。
宋言汐循聲看去,見說話那人看過來的眼神猥瑣,頓時更覺惡心。
利用這些人,莊詩涵就不怕一個掌控不好惹火燒身?
那人還想說什麼,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響起的還有甲胄摩擦的“嘩啦”聲。
一隊以棉布覆麵全副武裝的將士原地列成一排,手握兵器,將他們的退路封死。
身著銀甲的將領上前一步,衝著宋言汐點點頭,冷聲道:“三聲之內,未曾回到帳篷之人,一概格殺勿論!”
感受著他身上的肅殺之氣,乞丐們對視一眼,隻覺得兩股戰戰。
可就這麼灰溜溜的像狗一樣回去,他們卻有些不甘心。
一人走上前,試圖辯駁:“軍爺,你看我們這也不是在大道上,礙不著什麼事……”
邱宗平沒費話,直接抬腿給了他一腳。
那人被踢中腹部後退了好幾步,被同伴趕忙扶住。
見他來真的,眾人眼底不免多了驚懼,卻是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一時間,所有乞丐齊齊看向莊詩涵,眼底分明帶著希冀。
他們是臭乞丐,沒地位沒身份不敢跟軍爺硬碰硬,可她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啊。
她的身份那麼尊貴,要是開口,他們就不信這個不長眼的還敢這麼橫。
莊詩涵輕咬下唇,滿眼憤怒地瞪著邱宗平,冷聲質問:“邱將軍這是何意?他們雖是乞丐,卻也是我大安的一份子,是有血有肉有尊嚴的人,你怎麼能毫無緣由打罵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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