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捏緊了拳頭。
對上小乞丐有些忐忑的眸子,宋言汐果斷拒絕。
“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你!”小乞丐氣紅了眼。
可當他餘光瞥見躺在木床上,還在昏迷中的自家哥哥,隻能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宋言汐直接問:“你籍貫何地,家中幾口人,又為何兄弟二人流落至邊城。”
小乞丐眼珠子轉了轉,就要開口。
暗一冷聲提醒道:“撒謊之前,最好先想想後果。”
小乞丐縮了縮脖子,老實道:“我們是河西鎮李家村人,家中四口……家中兩口人,是跟哥哥一起逃難才到邊城的。”
似乎是想到傷心事,小乞丐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說:“我們就是想有個地方睡覺,沒想跟他們搶地盤,他們憑什麼打我們?”
難怪那孩子除了體弱之外,還有內傷,能撐到今日已是了不得。
宋言汐皺眉,問:“你們到城中幾日了?”
“五……六日了。”
小乞丐抹了把眼淚,怯生生道:“你不會要把我們都趕出去吧?”
宋言汐聽出不對,皺眉問:“除了你們兄弟二人,還有其他人與你們一路?”
聞言,小乞丐哭的更厲害了,“死了,他們都死了,村裡的人就剩我跟我哥了。”
他淚眼婆娑的看著宋言汐,問:“我哥是不是也要死了?”
宋言汐嘴唇動了動,就聽身後響起奚臨戲謔的聲音,“放心,他命硬著呢,死不了。”
一聽死不了,小乞丐頓時鬆了一口氣,眼皮翻了翻直接以頭搶地。
暗一及時將人一把撈起,在手上掂了掂道:“還沒一袋子米重。”
奚臨歎了一口氣,自他手裡接過人,道:“造孽,看這孩子的樣子至少半個月以上沒吃過飽飯睡過好覺。
我離家這麼些年,也算是走過南闖過北了的,還沒見過哪個地方的日子能過成這樣。”
宋言汐輕聲道:“是時疫。”
聞言,奚臨猛地頓住,滿眼的難以置信。
他低喃道:“怎麼會這麼巧。”
“我之前看過此地的布防圖,河西鎮雖歸紅沙城管轄,卻距離邊城最近。
大軍腳程慢,錦王殿下要到的消息,想來早幾日便已經傳遍大街小巷。
他們將錦王殿下奉若神明,定是想著邊城不會將他們拒之門外,這才一路逃到此地。
至於他同村的那些人,多半是死在了路了。”
奚臨想到什麼,臉色驀地變得難看,“你的意思是,此事或許並非巧合?”
宋言汐麵色凝重道:“隻是猜測而已,這一切都太巧了。”
明明錦王殿下率軍開拔之前,梁國的人還三天兩頭的騷擾邊城附近的村落,大有一副要立即撕破臉開戰的架勢。
可當他們抵達邊城才知,梁軍那邊已經近十日不曾有過動作,隻駐紮在三十裡開外以示挑釁。
軍中的將士都說,他們這是被戰神的威名嚇破了膽,一聽錦王殿下在來的路上就不敢再造次了。
這種話,說出來笑笑鬨一鬨也就算了,絕不可當真。
墨錦川隻是傷了雙腿,而並非是死了,他們若真心有忌憚,就該老老實實的井水不犯河水而不是屢次挑釁。
直覺告訴宋言汐,梁軍如此反常行事,勢必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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