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蹙眉,“你也跟著奚臨學得陰陽怪氣了?”
暗一幾乎是脫口道:“自然不是,都是同……就是跟著奚神醫學的。”
他還煞有其事道:“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這瘋狂找補的模樣,讓宋言汐想不疑心都難。
隻是這會兒,她卻沒功夫追問。
“你剛剛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奚臨?”
“奚神醫?”暗一搖頭,問那邊的守衛,“你們剛剛可有見到奚神醫?”
眾人紛紛搖頭,隻有一人弱弱道:“郡主回來之前奚神醫剛好出去,之後便沒回來。”
“我睡了多久?”
“大概兩個時辰過一刻。”
宋言汐立即看向暗一,眼底帶著審視。
奚臨那性子不像是能藏得住話的,兩個多時辰未歸,竟連隻言片語都不曾留下,莫不是跟著錦王殿下一起走了?
暗一忙搖頭,壓低聲音道:“姑娘信我,我親自送主子出的城門,他身邊絕沒有第二人跟隨。”
宋言汐不由冷了嗓音,“你也知道沒有第二個人跟隨?”
暗一聽得脊背發涼,忙解釋道:“姑娘莫擔心,暗三暗五皆跟隨主子身側出城了。
她二人並沒有明麵上的身份,不方便貿然露麵。”
更深一層的話,不用他說透宋言汐也能明白。
那姐妹二人身手了得,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影衛。
放眼邊城,有資格豢養影衛的隻一人。
她二人一旦出手保護她,無疑是告訴他人,錦王殿下與她關係匪淺。
屆時,還不知道要傳出多少流言蜚語。
不利於他二人名聲不說,若經有心之人的手傳出去,非鬨出亂子不可。
見宋言汐轉身往回走,暗一忍不住問:“姑娘,可需要屬下去尋奚神醫?”
“不必了,我知道他在何處。”
如今城中戒嚴,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能去的地方不過那麼幾個。
他那張嘴雖欠揍了些,人卻很是機敏,不至於隨隨便便就吃了虧。
當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聽還要診脈,許多精神尚可的乞丐瞬間就不樂意了。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沒事,個彆的甚至還站起來跳了幾下,精神頭十足。
要不是昨晚寫脈案時,聽這人自述的病症,宋言汐可能真要以為他沒病。
暗一立在一旁,原本皺眉不耐的聽著這些人說廢話,卻在看到這人上躥下跳時忽然意識到了不尋常。
這些人……怎會如此精神?
若不是親耳聽見,他怕是怎麼也不會相信,感染時疫的人還能跳的起來。
邱宗平一早送來的名冊上,病得不能下床的幾人皆是青壯年,身體怎麼也該比這些乞丐好。
難不成,他們染病的時間要更早?
暗一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病得最重的幾人都是城中富戶,除了兩家酒樓的老板外,其餘不是布莊便是金店的掌櫃。
有錢人最是怕死,他們若是一早感染,城中怕是早已鬨翻了天。
在一眾喧鬨聲中,宋言汐翻開本子的第一頁,頭也不抬問:“誰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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