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他真的是神醫。”剛剛說話的小姑娘弱弱開口,急得都快哭了。
她怕莊詩涵不肯信她,更害怕事情鬨大後,眼前這些有能力拯救城中萬千性命的人,會因為賭一時之氣離開邊城。
他們賭的哪裡是氣,分明是他們的命啊!
莊詩涵聽著周圍的人聲,隻覺得心頭煩躁的厲害,看向奚臨的眼神更像是淬了冰。
好端端的,也不知道這號人物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一上來就當宋言汐的舔狗,也不管什麼香的臭的隻管貼上去。
這一個個的,是大安的女人都死完了,還是活了八百輩子沒見過女人?
身後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莊詩涵終於忍無可忍,轉身看向討論最熱鬨的位置。
那男人還在滔滔不絕的同身邊的人說著民間傳言中奚氏有名的三不治。
“一不治無理狂妄之徒,二不治良心泯滅之輩,這第三不治是流傳最廣也是最有意思的。
凡在外為難,欺辱過奚氏族人的,無論皇親貴胄還是富甲豪紳,皆不予救治,甚至連這些人三族以內的親族也一概拒之門外。”
男人正說的口沫橫飛,被人拉了拉袖子,一轉頭猝不及防與她憤怒的視線對上,登時嚇了一跳。
“郡主,我……”
莊詩涵冷冷打斷他,道:“你既然覺得奚氏千好萬好,不如乾脆請這位奚神醫為你診治。”
她說著,又轉頭看向奚臨,似笑非笑問:“奚神醫既出自醫藥世家,又頗負盛名,想來這區區時疫對你而言不過小菜一碟,應當不難吧?”
像這種從小依靠家族混得風生水起,實則手上沒什麼真本事的二代們,都有一個通病。
狂妄自大且目中無人。
不過被人隨便誇上兩句,就飄飄然起來,全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這個姓奚的一看就是被家裡寵壞了的小少爺,並未經曆過社會的毒打,簡直狂的沒邊了。
她倒要看看,待他應下這話之後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時,該如何收場!
莊詩涵心中這麼想著,眼底不免閃過一絲得意,在心中默數著三、二、一。
當她默數到“一”的那一瞬,一直盯著她的奚臨忽然輕笑出聲。
他眉眼微彎,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無奈。
眾人隻聽得他說:“不愧是鼎鼎有名的美人醫仙,看人就是準。”
莊詩涵冷了臉,“你在挖苦我?”
“不敢。”奚臨輕笑,“我不過是一介布衣,哪敢對郡主出言不遜。”
剛剛說難聽話時,他怎麼不說自己是一介布衣?
如今反倒在這兒裝起來。
視線掃過宋言汐,莊詩涵搶先道:“少說廢話,你隻需告訴我,這人你是救還是不救。”
“救?如何救?”奚臨不答反問。
對上她那雙惱怒的眸子,他哂笑道:“郡主方才不都說了,在下隻配跟在後頭打下手,治病救人這種要緊的事,自是做不了。”
說著,他話鋒一轉道:“方才我聽詩涵郡主的口氣,將疫症說得如此簡單,好似那孩童過家家一般。
想來詩涵郡主的心中,定然已有妙計。”
一聽莊詩涵真的有辦法,院子裡圍著的百姓瞬間激動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前將她拉過來好趕緊為他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