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帳篷外有人低語,她趕緊翻身下床,取了一旁掛著的披風朝外走去。
“大半夜的,你怎麼……”奚臨轉過頭看,看到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漏出一雙眼睛的宋言汐,瞬間被氣笑了。
他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道:“原來我們永安郡主也怕著涼啊,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宋言汐隻當聽不出他話裡的挖苦,雙手放於身側微微屈身朝著他行了一禮,道:“今日多謝神醫相救,救命之恩言汐定銘記於心。”
“我可不敢當。”奚臨臉頓時更黑了。
若是有其他人在場,必然會覺得奇怪,哪有做大夫的會不願意聽彆人感激的話。
可一旁的暗一,卻再清楚不過。
救人的人是奚臨不錯,卻也不全是奚臨。
宋言汐試藥之前便在一旁備上了解毒丹,若非同他說話時耽誤了些功夫,她早就自行服下了。
也就是說,奚臨非但不是出手救了人,還險些因為自己一時貪嘴把人給害了。
這一句救命之恩,他聽著實在是覺得臉疼,更是不敢當。
想著宋言汐初服藥時的症狀,奚臨斜眼偷瞄她,被發現了才輕咳一聲問:“你中毒時可有什麼感覺?”
“初時隻覺身體綿軟無力,伴有暈眩之症卻並沒有反胃感,在之後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然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竟是致幻作用的藥,難怪你昏睡時一味的傻笑,我還以為手下針紮時不小心偏了給你紮傻了。”
奚臨輕哼一聲,有些彆扭道:“你此前也救了我一次,咱們勉強算扯平了。”
餘光瞥見暗一十分不讚同的眼神,他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最好彆張嘴。
恩情能不能平,平不了又如何還,他自己心中有數。
宋言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開口道:“看來這藥不僅有致幻的作用,還能抑製部分疼痛。”
奚臨翻了個白眼,“小爺用的是銀針,又不是紅纓槍,還能紮疼你?”
想到什麼,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你還在自己身上試刀了?”
宋言汐輕笑,“奚神醫未免把我想的太蠢,我昏迷之前腦袋磕在了桌角,當時卻並不覺得疼痛。
想來,是藥效所製。”
“真想不到,在這邊城竟有如此神奇的植物,若是邊城早十年便安定下來怕是早有前輩記錄成冊了。”
“如今由奚神醫發現,將其入藥也不失為一件美談。”
“你……”
見宋言汐神色認真,半點不似玩笑模樣,奚臨更覺得自己看不懂她。
世間哪有人不愛美名?
彆的不說,就說前幾日他與那姓莊的在回春堂中起了衝突一事,若不是他厚著臉皮搬出自己的名頭,說不定就被那些百姓活活給打死了。
如今這世道女子處世本就不易,更何況她還有意要與林庭風和離,如今便是再好的名聲,他日一旦和離也會被無知之人各種抹黑詆毀。
這些聲名對她而言,無疑是最好的依仗。
將來和離再嫁,也好以此堵住一些人的嘴。
不等奚臨將這些疑惑說出口,忽聽宋言汐問:“今晚是不是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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