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田鼠的話,宋言汐壓低聲音道:“暗統領,我有件事還需要你幫忙。”
暗一恭敬道:“姑娘儘管吩咐。”
“尋幾個靠得住的人,暗中去查三年前田鼠出事前幾日進出軍營之人,何時出的軍營又是去做什麼過程務必詳儘。”
知道那些人多是暗一的舊相識,甚至有可能是過命的交情,宋言汐委婉道:“此事暗中進行即可,不必太過著急,免得傳揚出去寒了底下將士的心。”
暗一麵色沉了沉,恭敬道:“姑娘放心,屬下知道該如何做。”
勾結敵國者,萬死難贖。
若讓他找到這人是誰,必定拿他的腦袋祭旗!
“丫頭,你看老夫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遠遠的,宋言汐隔著帳篷就聽到了劉軍醫的聲音。
這洪亮的大嗓門,一聽就知道精氣神十足,令人心安。
宋言汐放下手裡的藥杵,剛要起身相迎,劉軍醫就已經掀了簾子大步進來。
在他的身後,跟了六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士兵。
雖然每個人都戴著麵罩,身著盔甲,卻能從頭發和身形大概判斷出,幾人的年齡從十幾歲的少年到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年齡並不相仿。
宋言汐想到什麼,眉頭緊皺問:“劉老難不成是要帶頭壞了規矩?”
明明前幾日,她才讓徐將軍下了軍令,決不允許醫者用無辜之人試藥。
這無辜二字所指,除了城內的百姓,士兵也亦然。
大家都爹生娘養的,血肉之軀,誰又比誰不同?
知曉宋言汐對於此事一向的態度,劉軍醫輕咳一聲,瞪圓了眼睛不悅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坐過去,好讓郡主為你們診脈。”
他抬腿給了最近的小兵一腳,嫌棄道:“看病不積極,腦子有問題,再磨磨蹭蹭老夫就換人來了。”
一聽要換人,原本站成一排的五人頓時動了起來。
被劉軍醫踹了一腳的小兵衝在最前麵,屁股都還沒坐穩就趕緊伸出手,快速道:“郡主,我是昨日午時開始腹瀉的,昨晚發了高熱至今晨才退,吃早飯之前喝了一副藥。”
他說話時微微氣喘,麵罩外的額頭泛著不正常的粉,分明還在發熱。
宋言汐趕緊伸手去探他的脈搏,當即沉了臉色道:“你前兩日應該就有症狀了,為何一早不說?”
小兵明顯被她嚇到,僵硬著身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他身後年長的士兵趕忙解釋道:“郡主息怒,這孩子是個死心眼,他爹他娘都染了病在回春堂住著,他就想著能多守一天守一天。”
劉軍醫習慣性去摸胡子,卻摸了個空。
他不由感歎道:“倒是個孝順的孩子,就是蠢了點。”
沒想到其中竟有此等緣故,宋言汐輕歎一聲,放緩了語調問:“除了你方才所言,身體可還有何處不適?哪怕隻有輕微的感覺,也要如實說來不可有任何隱瞞。”
時疫不比其他病症,脈象上所能覺察的畢竟有限,更多的還是要患病之人配合。
小兵迷糊了一瞬,趕緊將身體的其他症狀和盤托出。
趁著宋言汐開方時,劉軍醫抽空敲了他的腦袋一下,生氣道:“你這小子不老實啊,是不是以為老夫上了年紀,好糊弄?”
小兵捂著腦袋,小聲道:“我是不想給郡主添麻煩。”
宋言汐執筆的手微頓,掀眸看向他,意外發現站在他身後的幾人略顯局促,一個個看著竟是比他還要緊張。
她忍不住問:“你們這麼害怕做什麼,我難道會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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