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石頭趕忙搖頭,著急道:“不是的,郡主讓吃飽的,是我自己吃不飽……”
說到後麵他自己都無法自洽,才硬著頭皮坦白道:“對不起宋大夫,我把軍營裡分的飯偷偷分給鄰居了。”
他有些沮喪道:“要是讓老大知道,我屁股肯定得開花。”
“放心,此事他不會知道。”
聽著宋言汐溫和的聲音,田石頭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或許是憋了好幾天,實在是不吐不快,不等問他便將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
他娘槐花和壯壯的娘春花原是同鄉,後來先後嫁到邊城,兩家又同住一條巷子,早已如親姐妹一般。
兩人的丈夫同年入伍,結果一死一退,打那往後槐花夫婦對春花母子更為照顧。
即便是夫妻倆雙雙染病,也仍不忘叮囑兒子代為照顧。
田石頭抹了把眼淚道:“春花嬸子病得很重,已經下不來床了。”
宋言汐擰眉問:“回春堂的大夫就沒人管?”
田石頭搖頭,“壯壯說詩涵郡主在給春花嬸子治病,我早上忙著當值,把東西放在院子裡就走了。”
“昨日可有見到人,情況如何?”
“見了,不太好……”
田石頭猶豫了一下,試探問:“宋大夫能去看看春花嬸子嗎?”
“可以是可以。”宋言汐坦言道:“我與詩涵郡主的私交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很不好,若我直接向她提起她定然不會答應。
不僅不會答應,還會讓人將我們攆出來。”
以莊詩涵的脾氣,做得更過分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城中瘟疫肆虐,城中百姓又非她不可,不宜與她再起爭執。
“啊?”田石頭頓時愣住。
他皺眉想了想,小聲問:“就不能不讓她知道嗎?”
“比如?”
田石頭眼神閃爍,聲音更小了,“咱們晚上偷偷去。”
宋言汐挑眉,在他的緊張注視下勾了勾唇角道:“好主意。”
帳篷外。
劉軍醫看著鬆了一口氣的田老二,問:“老夫沒騙你吧?”
田老二表情瞬間變得惶恐,磕磕巴巴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郡主,還以為她也跟……”
“行了。”劉軍醫打斷他,提醒道:“小宋大夫不喜歡這一套,你們幾個正常說話就行,彆再給人嚇到。”
旁邊人試探問:“劉老,郡、宋大夫她真的?”
劉軍醫無比篤定道:“她們不一樣。”
他下巴微抬,滿眼的驕傲,“若非老夫自知醫術不如,沒什麼能教她的,就算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得收了她做徒弟。”
他咂咂嘴,不顧周圍人震驚的眼神,頗為遺憾道:“這丫頭也真是的,老夫又不在意什麼稱呼不稱呼的,我喊她師傅也是可以的。”
劉軍醫越想越覺得氣得很,搖著頭歎著氣走了。
徒留四人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麵麵相覷。
田老二道:“劉老說的話我咋聽不明白?”
旁邊叫他叔的後生總結道:“宋大夫的醫術,比劉老更厲害。”
“這怎麼可能?弟兄們這麼多年各種大病小病,誰沒找劉老看過啊?”
有人想反駁,就聽後生道:“話是劉老說的,李大哥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劉老。”
李大哥縮了縮脖子,頓時不說話了。
劉老那脾氣,愛誰問誰去問,反正他不問。